偏远县公安局的几名同志带领三名犯罪嫌疑人指认犯罪现场回到偏远县公安局的第二天,张雷和局长齐德隆就专程到“12.18”大案专案组进行了汇报。专案组经过研究,认为两起案子的重点已经集中在吴文义和李再修身上。要进一步突审吴文义和李再修。突审完,要尽快移送检查机关起诉。
此时,市公安局已经把女尸进行了解刨化验。但是,由于尸体干枯,无法提取残留物。但是初步认定被害女孩儿裤子上斑痕是精斑形成的混合斑。市局请示“12.18”大案专案组,进京进行DNA鉴定。“12.18”大案专案组请示中央联合调查组,得到了答复:“可以进京到公安部进行DNA鉴定。”中央联合调查组副组长,公安部刑事侦查局局长吴茂林同志给公安部的DNA鉴定部门打了电话,要求以最快的速度进行DNA鉴定。于是,市局的专业人员到看守所采集了吴文义、邱凤臣、罗旭东、李双喜每人各五根头发,连夜进京。经过公安部进行DNA鉴定,留在被害女孩儿裤子上的精斑,分别是吴文义、邱凤臣、罗旭东、李双喜的。市局的进京做鉴定人员,拿到了DNA鉴定结果,就直接地给市局和 “12.18”大案专案组打电话,报告了情况。“12.18”大案专案组又通报了中央联合调查组。案件的突破使群情振奋。
这天下午,张雷和刘俊峰又分别提审了吴文义和李再修。
张雷主审吴文义。在一间审讯室里,中央联合调查组副组长,公安部刑事侦查局局长吴茂林、中央联合调查组副组长、公安部行动技术局局长张朝刚和几名工作人员参加了旁听。临山日报记者由兵也赶来参加了旁听,他仍然经过许可准备好了录音机。
吴文义被警察押着走进了审讯室,他带着手铐。胡子已经被刮掉,人比前两天清瘦了许多。一对小眼儿,不停的四处张望。那张麻脸泛着青光。他被两名警察安排到被审席上坐下。他的眼睛不停的向四处瞭望。
“低下头!”警察喊了一声。吴文义并没有低头,他却仍然在四处的看,特别是中央联合调查组的同志,他不知道是哪的人员,他的心里在想着对策。
张雷看到吴文义,心中的怒火就不断地上升。这是个纯粹的农民子弟,还当了几年解放军。为什么竟然学得如此之坏?如果没有纪律约束,他真想到前边狠狠地揍他一顿。但张雷毕竟是张雷,他生了会气,还是压了下去。因为他是主审人员。张雷看了看中央联合调查组副组长,公安部刑事侦查局局长吴茂林,并向他点点头。由兵知道审讯开始。他将录音机的按键按下。
张雷问:“吴文义,想的怎么样了。”
吴文义冷笑了一声,那小眼睛儿出现了藐视的光芒:“张局,我就不明白。你让我想啥?”
张雷冷笑了一声:“今天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这是给你坦白从宽的机会。你别把这机会错过了。”
“张局,尽管我是个农民干部,你是个吃官饭的干部。可别忘了,咱们都是为共产党干活。要说干部都是一理儿。你也在二里沟干过。那里的工作不是好干的。特别是收缴提留,这是有政策的。那叫‘完整国家的、留够集体的,下剩才是自己的’。我去收缴提留,方法上过分了点,我承认。要说我犯罪。我不承认。”吴文义说完这些话,仿佛心里舒畅了很多。吴文义自己知道,这是他连续想了两天,才想出了上边这段应付的话。
“那你私设公堂,严刑拷打、非法拘禁村民这是一个农村干部做的吗?”张雷问。
“这里边有水分,我带领联防队到蛤蟆沟镇乎一下是不错,可是没私设公堂,也没严刑拷打,更没有非法拘禁。这是哪个犊子陷害我?妈巴子的!”吴文义猖狂着。他当了这些年民兵连长,学会了一条歪理:一问三不知,神仙也没治。因而,他今天用上了这条歪理。
“警告你,注意文明用语!”张雷警告吴文义。
“嘻嘻!我这是口头语。”吴文义冷笑了一声回答。
“口头语也不能说。没看到这是什么地方吗?”张雷说。
“这是大狱!嘻!”吴文义气焰嚣张。但是,连说了两句话再也没带脏字。
看吴文义不说脏字了,张雷问:“你打张大筐是咋回事?”
“我没打!是联防队员打了他几下。那是个刁民。你们不是把他抓起来了吗?”吴文义在狡辩着。
张雷说:“那么王万发呢?你为什么要置于他死地?”
“哈哈,张局,你越说越离谱。我和王万发一没仇,二没恨。我置他死地干啥?”吴文义在猖狂的狡辩,那两只小眼儿闪动着狡诈的光。
张雷气得有点哆嗦:“你给我站起来!你真不是个好东西,败类!”
吴文义还想在那坐着,被一名警察一把揪了起来。他声嘶力竭的喊:“妈巴子的!”
警察说:“注意文明用语。”
吴文义说:“他公安局长骂人!我告他!”
张雷笑了一声:“我要不是公安局长,我早打的你满地找牙了。”
吴文义也冷笑了一声:“大家都听听,这就是公安局长!”
张雷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说你没打张大筐、你说你收缴提留时仅是镇乎。那么你跑到五台山去干什么去了?咋又把你从华山抓回来?”
“我是中国的公民,我有权利这、那的去。你们抓回我来,是抓错了人了。我没干坏事。”吴文义在负隅顽抗。
“说,你那棉裤里缝着的九万元钱是哪来的?”张雷厉声的问。
吴文义打了个愣儿,精神有些紧张。瞬间他就镇静了“我是在亲戚家借的,不行吗?”
“我告诉你,我们经过查账,你负责老西沟村五个自然村的收缴提留工作,几年时间,共有二十多万元没有账目!那些钱哪去了?”张雷寸步不让。
“账目上的事,你们找会计!我是负责人,我不管账目。你说二十多万,就是五个二十万没有了也不应该我负责!”吴文义依然很强硬。
张雷说:“那你先解释解释你那九万元的来历。和谁借的?张三,李四,还是王五?”张雷逼问道。
吴文义说:“我给人家打了条,你让我现在说。我也记不清。”
张雷说:“先说能记清的!”
吴文义终于出现了语塞。他那乱转的小眼睛此时已经停在了自己的脚尖处。不敢正视张雷。
张雷看出了吴文义开始心中发憷,就接着说:“吴文义,你下去以后,把这九万元都是朝谁借的。一一列上名字。我们去一一的核实。核实完了,被调查人说你确实从他那借过钱,而且正好是九万,那么就能证明你清白。如果经核实,你没借过,那么这就证明你在撒谎,你在欺骗组织。你一会下去就写。”
吴文义不言语了。张雷知道吴文义的心理防线逐渐的被打破,于是接着说:“同时你要彻底的交待你为何给李秀英施加压力,非要把李秀英的公公王万发治死?”
吴文义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但仍然反驳着:“我不明白你问的是什么?”
“你在蛤蟆沟的小树林里几次告诉李秀英,必须治死王万发。这是为什么?”张雷步步紧逼。
吴文义说:“我没有告诉过李秀英!”
“把李秀英的口供给他看看!”张雷说。
“我不用看!那是对我的陷害!谁的口供,还不是你们编造出来的?嘻!”尽管吴文义嘴硬,但是他已经感到了感到了绝望。他心里在骂着李秀英:“妈巴子的,臭逼娘们!头发长见识短!”
张雷没接着吴文亿的话说,仍然在追问:“怎么样?想起来来了吗?为什么要害死王万发?”
吴文义还在抵赖:“没有!我没找过李秀英。更不知道什么害王万发的事!”
“你去红石县找算卦先生,让他们证明王万发的魂让长虫精吃了,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害王万发吗?”张雷问。
吴文义歪着脖子说:“我再声明,我没去过红石县。什么算卦先生?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问的是啥?”
张雷说:“吴文义,我实话告诉你!不管你如何抵赖,王万发的死你是主谋这一点你是抵赖不了的。你就是不承认,我们照样向检察机关提供你的真实情况!之所以让你亲口说出来,还是给你机会,让你坦白。”
吴文义的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儿。冬天的审讯室,温度在十八九度。吴文义头上出了汗,看起来他的心理防线已经逐渐地被打破。可是吴文义确实不一般,稍稍停顿之后,他又说:“这就是你们公安的办案?想说谁干了什么,谁就干了什么了吗?你们应该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根据。事实呢?嘻!”
在场旁听的人都感到震惊,这个农村的犯罪嫌疑人竟然如此的刁蛮。他竟然运用公、捡、法的术语来对抗。
只听到张雷说:“吴文义,你刚才讲的很好。我们公检法办案的依据就是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正是我们坚持了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我们才抓你。你做的庄庄伤天害理的的事儿,你犯得罪行,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事实。今天,也是依据法律提审你,仍然是依据法律让你自己说出来,就是想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可是,你不要这个机会。你想着抵赖,你想着蒙混过去。我实话告诉你,你是得不了逞的。你就是一言不发,我们也要依据事实这个根据,依据法律这个准绳起诉你。让你得到应有的下场。”
吴文义此时的嚣张气焰有所收敛,但是,他仍然在寻求时机反驳。
“吴文义,我再问你,老西沟沟脑村那个女孩子你们是怎样轮奸杀害的?”问这话时,张雷显得很平静。
可吴文义却想听到了一个炸雷:“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有!”
“你回答我一句完整的话!老西沟沟脑村那个女孩子你们是怎样轮奸杀害的?”
“我没有杀害过什么沟脑村的女孩!你们搞差了!”吴文义仍然在狡辩。
“你真是个畜生!赵金斗老人的唯一女儿,让你们给轮奸害死了。更可笑的赵金斗还是你的亲表叔!你真是丧尽天良!”张雷在历数着吴文义的罪行。
吴文义还在抵赖:“你们搞差了,我没害过人!”
“好了!不和他废话了!把邱凤臣、罗卫东和李双喜指认犯罪现场的照片,和被害女孩尸体的照片给他看看!”张雷吩咐着。
一名警察拿着罗卫东、邱凤臣和李双喜指认犯罪现场的照片给吴文义看。当他看到邱凤臣在瓜棚和山劈缝前指认现场的照片,突然哈哈大笑:“这你们都当证据!太可笑了。你们都当过官,你对下边严厉,下边就记恨你。我就是对他们管的太严厉,所以他们记恨我。他们在整我。作为公安部门,你们不为我这样的好干部撑腰,你们还拿他们的诬告来整我。告诉你们。什么赵金斗的唯一女儿让我们轮奸了。没那回事。”
在场的人都认为吴文义是一个难啃的骨头。
张雷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把DNA鉴定给他看看。”
吴文义不知道什么事DNA。但是,鉴定上写着的自他是认识的。他连看了三遍:“女孩裤子上的精斑形成的混合斑,经提DNA和提取吴文义、邱凤臣、罗卫东、李双喜四人毛发的DNA相比对,认定残留在女孩裤子上的精斑,分别是吴文义、邱凤臣、罗卫东、李双喜四人的精斑。四人的精斑DNA和四人的毛发DNA的比率,均是100% 。”
他感到眼前发黑,他已经无回天之力。他崩溃了。他彻底地崩溃了:“我说,我坦白、我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