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一堆柴,走近背不来”。这是一个妙趣横生的物谜,谜底是天车。
相传清朝时,有个自认为“识货王”的南方人,称天下没有他不识的货。一天,他来到西北,目睹天车这一“庞然大物”,惊讶不已。他又想弄清这天车到底有多少个水斗。但他数来数去,还是没能数出个子卯寅丑来。一气之下,便脱去自己身上穿的单褂子挂在水斗的插矩上。结果,褂子很快被河水冲走了,于是他懊恼地自言自语道:“真可笑,真可笑,自家舀水自家倒,数了三百六十转,不知水斗有多少,识货千千万,这个怪物真稀少。”现在看来,让这个“吹牛皮者”真正稀奇的“天车”并非是什么怪物,只是他的确是个“不识”西部黄河特有的灌溉工具“天车”庐山真面目的吹牛人而已。
天车又名水车、翻车、筒车、龙骨车。它产生的年代是在蜀汉,为扶风人马均所创。那时他在京城,因“无水灌园,乃作翻车,令儿童转之,而灌水自覆,更出更入,巧倍于常”。后天车的制作方法不胫而走,遍传大江南北,广泛应用于农田灌溉。
天车传至甘肃,始自明代嘉靖年间。皋兰人段续巧制天车,倒挽河水,灌溉田地,黄河沿岸农民都仿效制作天车,以灌农田。史料记载,河州地区水车始自清代嘉庆,盛行于咸、同年间,民国年间发展较快。全省天车达361架,其中临夏地区有天车69架,灌地1.7万多亩。最大者为永靖崇王家村黄河岸天车,高6.5丈。最小者为冯家村天车,高4.2丈。至上世纪50年代初,有天车106架,灌田2万多亩。制作天车,以榆木最好,槐木次之。车之大小,视岸之高低,车须高于岸。水击轮转,众筒兜水,次递倾之于岸上横槽中,日夜不息,胜绝人力,灌溉田地。进入上世纪60年代,随着临夏地区水利设施的改善,临夏地区黄河上的天车走完了它的最后一段路程,告别了历史舞台。
“吱吱,吱吱……”,天车不停地诉说着古老的黄河文化、自然界的天文地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翻斗把水倒入木槽哗哗地流动着,又像天真烂漫的儿童跑着笑着,扑入大地的怀抱。天车有它的童年、中年和老年。现代科技的冲击,使在中华大地盛行了近两千年的古代文明——天车渐渐地衰老而消失了。
黄河上另一个风景当属渡船,河州庠生蒋步颖曾对哈脑古渡题诗曰:
河畔石矶河内船,
风波日日客年年。
北人南去南人北,
于岸诞登俱杳然。
这首诗记叙了民间南北旅人过往哈脑渡口的情形。哈脑渡是临夏黄河上最古老的渡口之一。据《河州志》记载:明代河州古渡有二,上渡在积石关,通西宁道路,设官船2只,水夫20名。黄河下渡在喇嘛川莲花寨,通庄浪路。宋筑安乡关,夹河立堡,以护浮桥。后废止,设千户一员,每年把守。嘉靖辛酉年,知州刘卓议申院道,动支官银造船2只,编众水夫6名,以便往来。船再废,以牛革木筏济之。康熙四十五年,知州王全臣于莲花、哈脑、黑城、潘家设四渡口,捐资各设船一只,渡运客货。因哈脑渡位于莲花堡西北约2公里,是河州通往兰州、青海的水陆要道,为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光绪二十六年,河州知州杨增新在修筑莲花堡的同时整治了莲花哈脑渡,使其畅通无阻。至民国年间,哈脑渡已成为永靖县境内黄河上最重要的渡口。
与渡船具有相同作用的便是浮桥。
民国年间所造的哈脑渡浮桥,两岸装制石笼,以麻绳连缀12船,使其浮于水面,中空水道,架以横梁,上铺平板,旁竖栏杆,以卫行者。桥宽一丈三尺,长三十六丈。遥瞻之,若长虹;履之,若坦途。浮桥极大地便利了南北交通,成为河州北路的重要津梁。民国二十二年,甘肃省政府拨款,永靖县政府维修了浮船,加固了石笼,改麻绳为钢丝绳贯船。
民国三十二年六月二十二日这一天,大雨滂沱,黄河暴涨,河宽达四百多米,哈脑渡浮桥之石笼桩、石堤被冲垮,浮桥被毁。当年,甘肃省民政厅、建设厅拨款,以工代赈修复浮桥。民国三十五年春,浮桥移至莲花城北门外。1948年又被洪水冲毁。
1949年8月2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一兵团一军一师解放永靖。永靖组织五百名筏子客,五百只牛、羊皮筏,支援一兵团一军、二军约3万名解放军将士和2000匹战马、武器装备从哈脑渡口过了黄河,向西挺进。当时正直黄河汛期,又逢大雨,水势急、浪头高,只见河面上筏来人往,场面蔚为壮观,创造了黄河皮筏摆渡史上的奇迹。1956年,永靖县政府整修临刘公路时,重建哈脑渡码头、石笼工程,造新船1只,摆渡汽车。1967年刘家峡库区蓄水,渡口被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