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还挺押韵的!”随着糊糊的一声嗤笑,惊醒了场间众人。
周扒皮恍然大悟,看着吴坚强气的手指发抖,“把这两个小贼给我拉下去,明天一早游街示众!”
随后,抓起书案上那首诗,三两下撕了个稀巴烂。
“是!”众家丁粗鲁的把吴坚强和糊糊拉了下去,期间还伴随着糊糊无辜的呐喊:“我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认识他……”
次日清晨,下了几天的大雪居然罕见的停了,而且是阳光明媚,真是个好天气,让人心情也为之兴奋。
可是对吴坚强和糊糊两人来说,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一大早,吴坚强和糊糊就被五花大绑,拉到渠县县城人流量最多的官道上,脖子上插着一个木牌,上书一大字‘贼’。
“咚!”
“快来看啊,周老爷抓了两名小贼,谁家丢了东西的,可以过来找他们算账!”一名家丁敲着锣叫道。
不一会,来往的人群开始向吴坚强他们聚集过来,民众越来越多。
吴坚强面无表情,一边步履蹒跚的朝前走,一边问糊糊:“糊糊,这些人也太不负责任了,这分明就是往咱们头上扣屎盆子,就算咱们是贼,那也不一定别人丢的东西都是咱们偷的吧。”
糊糊没有回答,而是把头一偏‘啪’,一颗鸡蛋砸在吴坚强脸上,黄的白的淌了一脸。
“……”
吴坚强面对糊糊如此不负责任的行为,心中郁闷,究竟谁是谁的仆人。
游街的方向是自西向东,慢慢的,吴坚强两人被带到了渠县最热闹的地方,竹韵书坊。
这里是渠县唯一一所大魏国官方建立的私塾,不过这里的学子却只有寥寥数百,甚至还没有渠县其它一些私人创办的私塾多。
因为能够上的起私塾的读书人,基本都是非富即贵之家,而能够上得起竹韵书坊的人,那必须是一些家族,甚至是望族子弟。
竹韵书坊,就好比地球上那些贵族学校,而且是打着官方名义的贵族学校。
所以竹韵人虽少,却成了所有学子每天都必来的地方,或来感受下气氛,或来交流下功课,因而也成了渠县城最热闹的地方。
贼:不问而取者,视为贼。
贼这个词,不管在什么地方,往往都是人们厌恶的对象。
更何况现在来到读书人的地盘,所以吴坚强二人遭到了更加热烈的欢迎。
这点从善于躲闪的糊糊身上挂着的鸡蛋壳,烂菜叶等物件可以看出。
游街走到了这里,基本算是到头了,吴坚强和糊糊被周扒皮的家丁放在了人群的中央,看着他们迎接众人的怒火。
“吴坚强,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放我们走啊,这些东西黏糊糊的,好难受。”糊糊抱怨。
“别说话,小心那些东西飞进你嘴里……呃。”正提醒糊糊,一颗不知名的物体已经堵住了吴坚强的嘴。
人群中,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青年,看着场中的吴坚强,目光闪烁。
然后,他走到周家的家丁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两名家丁看了眼吴坚强二人,唯唯诺诺的走了。
他向着吴坚强二人走来,周围人群马上慢慢变得安静,吴坚强也注意到了这人,不过他并不认识此人。
“在下林跃涛,请问二位是楼桑村来的吗?”
吴坚强眉头一挑,淡淡的打量此人,这人眉清目秀,衣着华贵,而且气度不凡,即便是这渠县城中的家族子弟也不具备这种气质,他如何知道楼桑村?
“是,不知兄台……”
林跃涛爽朗一笑道:“我也是楼桑村之人,隐约看着二位面熟,所以这才出来相询,没想到真的碰到同村。”
“哦!”吴坚强二人大感惊奇,楼桑村那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时候居然出了一位少年俊杰?
“既然二位是楼桑村出来的,那就绝不会是贼,这期间肯定有误会。”林跃涛给吴坚强两人解开绳索,抱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二位随我来。”
吴坚强二人活动了下手腕,长时间被绑着,都有些麻木了。
“多谢林兄。”抱拳一礼,准备跟着林跃涛而去。
糊糊在后面忽然拉了下吴坚强,对着他摇摇头,不明白什么原因,糊糊有种不好的感觉,而就是这种感觉,以往总是能够让糊糊和吴坚强在十万大山寻找食物时逢凶化吉。
吴坚强一愣,看了看糊糊,皱起眉头,在看了看前面走着的林跃涛,对着糊糊摇摇头。
而后,糊糊无奈的跟着吴坚强离开。
林跃涛带着吴坚强越走越远,而且越走越偏僻,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在和吴坚强说,浑然没有当时见到同村时候的热情。
吴坚强心中起疑,直到看见前方渠县县城的城墙,他停了下来。
“你想要把我们带去哪里?”
“你说呢?”看到吴坚强停住,林跃涛转身微笑反问。
“你根本不是楼桑村的人,你有何目的?”
“没错,我不是楼桑村的人,但我知道你是楼桑村的人,而且是楼桑村那只凤凰的未婚夫。”
能够当得起楼桑村凤凰的称号,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蓝雨。
“你想干什么?”吴坚强有些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不过他还不敢相信这人敢在光天化日下对自己下手,毕竟大魏国律法有明文规定,人族内部不得自相残杀。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想干什么?”林跃涛说完这句话,面色一冷,跟着手中突然出现一只笔和一页纸。
“荆轲刺秦……”
只见他口中念着,手上奋笔疾书,须臾,一道拿着匕首的影子出现在他身侧。
吴坚强大惊:“纸上谈兵,你是秀才!”
童生可以夜能视物,强身健体,而秀才就可以学习秀才战诗词,纸上谈兵,如果到达进士更是可以出口成章,那时候除了原创战诗词,战斗就不在用纸笔。
林跃涛所用的,正是最常见的秀才战诗词,《荆轲刺秦王》。
“算你有点见识,去死吧!”林跃涛大喝一声,指挥影子刺客向吴坚强扑去。
“快走!”吴坚强知道自己一个没有文位的读书人,根本逃不掉一名秀才的猎杀,危急时刻用身体挡在糊糊前方,为糊糊争取逃走的时间。
“你居然敢无视帝国律法,杀害同袍,你就等着法家的制裁吧!”这一刻,吴坚强真实的感觉到死亡的来临,没想到他刚走出楼桑村,居然就要丧命在此。
“哼哼,笑话,我是秀才,杀一个普通人谁会制裁我,等你死了,我会替你好好照顾那只凤凰的。”
吴坚强冷静的注视着影子刺客一步步逼近,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一名秀才杀了一个普通人,没有人会管这件事,就算被人知道,顶多也是斥责林跃涛两句,没有文位,在这个世界连****都不如,最起码****没人敢去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想到最后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的,居然是自己的未婚妻,吴坚强只能苦笑着闭上眼睛。
“走!”
一股大力忽然把自己的身体推向后方,吴坚强睁开眼睛,看到林跃涛的影子刺客,被糊糊牢牢抱住,糊糊的小腹位置,已经被匕首刺穿,鲜血淋淋。
影子刺客虽然是才气衍化,可也是实体,所以糊糊能够暂时阻挡它的速度。
“不。”吴坚强撕心裂肺的吼叫,疼,疼彻心扉,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但是这种感觉却无比熟悉,每次午夜梦回都让他从睡梦中惊醒,似乎吴坚强又回到了吴家被灭门的时刻。
糊糊瘦弱的身体只能暂时阻挡下影子刺客,就被甩到一边去,林跃涛冷哼一声,指挥影子刺客马上扑向吴坚强。
吴坚强忘记了逃跑,他也不想逃跑,这里地处偏僻,他根本逃不了。
危急时刻,又是一声长吟响起:“大风起兮云飞扬……”
同样是秀才战诗,《大风歌》。
眼看着影子刺客的匕首已经刺向吴坚强咽喉,一阵龙卷风陡然而起,卷着影子刺客消失无踪。
一位白衣儒衫的青年出现在场中。
“是你!”林跃涛显然认识对方,声音有些惊怒。
“我早知道你居心否侧,只是没想到你心肠歹毒到这种程度。”那青年声音冷傲。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走开。”
“这事我管定了,你以为杀了他那只凤凰就是你的吗?做梦!”
林跃涛对这青年怒目而视,但是却不敢在出手,显然这青年的文位不弱于他。
最后,林跃涛转身而去,留下一句话:“好,我看你能护他到什么时候。”
那青年转身看向吴坚强:“你没事吧?”虽然是询问,声音依旧冷傲,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没事,多谢兄台相救,劳烦兄台帮我看看我朋友的伤势如何?”吴坚强爬起来,立刻跑到糊糊身边,扶起昏倒在地上的糊糊。
那青年走过去,看了眼糊糊小腹上那道伤口,皱眉道:“那林跃涛一心想杀你,对她到是没有下死手,她的伤暂时无性命之忧,但也要尽快救治,不然怕是小命难保。”
吴坚强很不喜欢这青年身上那种冷傲的气质,可现在糊糊性命堪忧,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祈求此人的帮助。
“兄台,我主仆二人是千里迢迢从楼桑村赶来渠县,举目无亲,还请兄台救救她。”
那青年俊朗的眉头皱起来,似乎有些不耐烦,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下来:“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