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略发肿的手背,裹着厚厚的棉被,穿着厚厚的冬衣,在陆肖的妈妈和乔琳来了之后,我再也不能再装下去了,拔了针头,以超音速小子的速度跑出了医院拦下一辆车,回到我支教的小学给我临时安排的住处,就是现在这幅样子。用最土的办法,我也必须尽快好起来,孩子们还在等着我上课,我不能延误课程。
你要问我为什么用的是言情剧女主角消失的方法,我只能看天流泪,然后让眼泪流进心里了。
手机里收到了杨树的短信,昨天告诉她我病了,然后就得到她菩萨一般的指示:“傻孩子,2年的时间你都不能忘记一个人,那么你肯定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你看我,大学时第一个追我的男生是谁,我都不记得,忘记是不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的,真正你想忘记的早就是深入骨髓的东西了,怎么可能忘记呢?赶紧回来,为祖国的现代事业做贡献吧。”我承认,我知道杨树的情商永远高出我很多筹,但是我没法控制自己,我只能拼命的做事,做陆肖喜欢的事,比如读研,比如当老师,比如教小孩子,比如支教。有关陆肖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楚的留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
不知道是哪个哲学家,亦或文学家说的“宁可在白天拖着残破的身躯,也要在每一个静静的夜晚把你想念”当时读到这句话的时候,只想拍案而起,外加吼一嗓子“忒他妈的酸了”现在我只能缩在被窝里感慨“太尼玛的绝了”。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这么晚了谁会来呢?其实,当初来支教之前,对于支教并没有了解太多,我也忘记了谁告诉我的“知道的越多越痛苦,越畏惧,反而影响了你前进的脚步”,但是我好像走到了反面的极端,那就是我知道的太少,这些认知都来自度娘,然后,第一次在没有我伟大的军师——杨树同学的建议下就来到了这个偏僻小县城来支教了。除了学校的硬件条件稍微差了点,其实一切都不是那么的艰苦的,因为我也艰苦过,并不是一帆风顺到现在的,加上一个姑娘家在没有对男朋友有那么迫切的想法之后,那么她一切的需要就只是温饱足以。记得老校长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激动的真是语不成语,话不成话,好容易才理出一句像样的句子:“许,许老师,感谢,感谢你,你是第一个愿意来俺们这里的研究生,俺知道,现在城里的姑娘都想要高富帅,没有几个有你这么高的追求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俺们全校都会尽力满足你的。”我想,我的人生已经不能那么完整了,在我有生之年,还没有人这么夸奖过我,无论如何我也要对得起老校长一片善意。这敲门的声音,除了老校长,我实在想不出可能还会有谁。事实上,人生果真是无数个未知的意外充满的。来者是陆肖。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这个住所还是学校临时给我腾的一间屋子,内含厨房,卫生间,卧室。而这么一间屋子,正常会住6到8个学生。可见我在群众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陆肖来得很急,我开门的速度已经够慢了,可是我还是听见了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声。“茜茜,下午你走的太急,点滴没有打完,医生开好了药,你先吃了吧。”说完,还自顾自的给我倒水,他把一切做的是那么的自然,流畅,好像这间屋子的男主人,仿佛我们从来不曾分开过,而且也似乎忘记了曾经因为他,而流传出的伤害我的话语。我想,记忆力再差的人,只要不是夏紫薇,都不能那么轻易原谅伤害自己的人和事。昏黄灯光下,陆肖的眉眼愈发的温柔,乌黑的头发略带一丝的凌乱,高高的鼻梁,多么好看的青年啊,善良有才的青年啊,我无法拒绝的青年。我顺理成章的把药吃了,并且告诉他,我已经用土办法出了一身的汗,已经好很多了。他不放心的又试了试我的额头,确认我称述的事实之后,似乎放心了不少。此情此景,但凡一个懂得情调的姑娘,都会请她的心上人坐下,喝杯茶之类之类的,而我的确是个无比煞风景的姑娘,我甚至以为陆肖就是怕浪费钱,想让我把药给吃了。所以我直接把心里的想法付诸嘴上的行动:“你要走了吗?”陆肖虽然大学四年里渐渐习惯了我这种煞风景的风格,毕竟我们有两年没见,适应力肯定是要降低的,陆肖抬手抚了抚额,“茜茜,你不能过河就拆桥,我是跑步过来的,找到你住的这个地方,我也费了一番周折,所以我需要休息一下,明白?”
“哦,好,那你喝点水吧。”陆肖再次抬手抚额。我递给他的水,就是他倒给我吃药的水,而且还是我喝过的。我没有注意这一点,陆肖似乎也不在意,接过就豪饮了一口。然后坐在我的床上,打量我的一间房。
虽然我是个煞风景的姑娘,可是,自己的闺房这么被人虎视眈眈的打量的感觉着实不好。况且还是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通常这样的晚上都会发生些事情。尤其是这么个优秀的身边围绕这一群姑娘的青年来到一个单身女性的房间的晚上通常都是不太平的。这样的晚上在各大著名作者笔下无数次的出现,我想我还是不要打破这个常规,通常打破常规的人都是悲剧的人,根据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创作定律,英雄式的悲剧主角通常都是孤身奋斗,而且是王侯将相。我还有杨树那么个损友,父母也就是个普通的职员,外加我还是个女性,综上所述,我注定不会是悲剧的主角的。
人的悲剧在于他的过分自信,爱情的悲剧在于他的过度的盲目。我想我大概是具备了前者。我没有想过陆肖是怎么出现在我的房间的,那么这么重要的一环掉了就必然导致了我的悲剧。我猜,陆肖自己都不能相信,门再次响了之后出现的人是他的女朋友——乔琳。
“许茜,你既然走了,为什么要回来?”这么没来由的一问,我的确忘记了如何回答。对,是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