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知道原因。”身后的声音近了一层。
江浸月偏过头,淡淡的看向立在自己身后的花瑟,眼里满是不屑和冷漠。“除了那个头衔以外,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约法三章被狗吃了还是怎么?”
花瑟眼里一刺,那性情还依旧是这么的琢磨不透,他轻轻一笑,眉宇间却没有笑意,那种凉薄的黯然失色只一瞬就消失在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
“没想到你竟然跑遍了每一家。”他看向浸月缓缓却不乏讽刺地说道。
“没想到你也竟然每一家都布了人手。”浸月冷哼。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就会去青楼?”她翻了个白眼问。
“你不会乖乖等在房里。外堂有你讨厌的人所以你不会去那,唯一出路就是出府,而出府的唯一目的地点,通常情况下,一定是青楼。”他笑得很有深意。
她一窘,不禁忿恨的唾一口:“妈的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像是****逛青楼的猥琐大汉!”
“……”
一片沈默。半响后。
“不过,你还真是好精力。”他打趣。
“哪里哪里,哪有你好能耐。”她亦笑。
“……”
又是半响。
江浸月实在忍不住了,“妈的你要在外面站到什么时候!你腿不酸老娘酸了!”
“好。”花瑟点头就推门而入。
屋内烛光鲜亮,处处都包裹着****勾人的大红色。
花瑟走到屏风处,将散落在地的凤袍和忖衣一件件拾起,然后递给江浸月,“把它换好,然后我们喝合欢酒。”
江浸月柳眉一皱,不耐烦地甩了甩手,“既然到最后还是要脱的,现在又将它换上干什么,不是多此一举?!”
花瑟手依旧伸在那里,嘴角却淡淡的勾起,他说:“今日在大堂上,你穿着它的时候,我总觉得我好像能看见些许红色。”然后他深深地望向那个姑娘的眼里,她看见那双沉默的黑色眸子里流光四溢飞舞,屋内的红色仿佛全部融入他那双璀璨如星的眼睛里,将他整个人崛起了一股潋滟蛊惑的仙气。
那一瞬间,江浸月觉得自己像被人猛抽了一记耳刮子,这个脸颊火热的烧了起来,可是心里那只贱到掉渣的怪兽却依旧不甘示弱的叫嚣道:“得,说不准是那些红色太耀眼了,人家不瞎的都说不准看瞎了,你一个半瞎子看见也不足为奇。”
说罢,江浸月觉得自己都想给自己一耳刮子。不过这也只是转瞬即逝的想法,因为她心里从来都没有觉得他的眼疾是值得她可怜和同情的,甚至连愧疚,都是少之又少。
“你还是失忆的时候更温顺。”花瑟打趣地瞥了浸月一眼,然后吩咐屋外的丫头准备洗澡水。
江浸月嗤笑一声,“你怎么不说在这之前的我更温顺?蠢货一样任你冷落?”
“你就不能收起你的刺?阿月,我想同你好好说话。”花瑟坐了下来,为桌上的两杯金杯倾满了酒,然后一杯推到江浸月面前,一杯放到自己面前。他垂着狭长的眼帘,看不清是什么神色,江浸月看了那金杯一眼,安分的坐了下来,目光却依旧不听使唤的朝着他飘去。
烛光投影下,他的眼线深的诱人,他的鼻梁透着柔和的轮廓,那双上薄下润的嘴唇更是应着那烛光的照耀,拉出一条裹着禁欲表皮的弧度。平日里见他时总穿淡色的衣裳,所以那张出尘的外相声色就显得甚是清静寡欲,没想到他一穿大红的衣裳,整个人简直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从上仙转世为邪妖。
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人是时常觊觎他的放荡女,现在更是他有名有实的妻子,江浸月突然觉得自己今天不对劲了,为什么对着这个家伙竟然口干舌燥了起来,还总是忍不住回想起三年前某天夜里林府某厢房中发生的某些香艳****,翻云覆雨的色香味俱全之事。
完了完了,江浸月你难道起色心了?那现在的表情和眼神是无法用****上身来形容得了了。估计走火入魔还差不多!
为了掩饰自己猥琐的样子,江浸月只好拿起眼前的金杯,甚是豪气的一口将其抿尽。
却突然听到边上那位说:“等等!……这是合欢酒!”
江浸月两眼一瞪,酒就这么卡在喉咙口,然后只听见“咕咚”一声,一口全部咽了下去。
“咳咳咳咳……你怎么不早说!!”浸月猛吸了一口气,呛得不行。
“大公子,大夫人,水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屋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那丫头显然不敢打扰屋内二位新人。
“你去洗吧。我也准备去洗了。”花瑟好笑的摇了摇头,只好自己将单剩下的酒喝了下去。杯口刚碰到嘴唇,举杯的手腕却被一双炙热的手握住了。花瑟偏过头,静静地看着江浸月,那丫头一开始倒是有些眼神凶恶,到最后终于软了下来,就听见她的声音如蚊蝇般轻细,“等……等我洗好了,我再注满,与你一起喝。你不能偷喝。”这是江浸月第一次服软,花瑟整个人的神经都莫名的绷紧了,直到她转身到屏风后,才缓缓松了口气,起身去了另一个屏风后。
接下来的时间显然两个人都不是好熬得,因为这是花瑟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女子在自己的房里与自己仅隔着两层薄薄的屏风在沐浴。说的暧昧点,就相当于两个人一起洗了,只不过就是隔了两个屏风罢了。虽然说是说又不是没见过她的身体,但是毕竟当初是因为被她下了药才迷乱了心智,如今自己到还真的开始在木桶里坐如针毡起来。
另一个屏风后时不时传来哗啦的水声,江浸月也出奇的安静,当然他也不知道其实江浸月早就脸憋得爆红无比,可能比他还要紧张。若是说放荡女竟然会紧张两人共处一室,或是接下来要做的正题,一定会有人笑掉大牙的,但无论有没有人信,江浸月就是紧张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对方是花瑟。那个自己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她尽量说服自己,摆脱别那么贱好不好,不就是一个男人而已。但是越这样,她就越想到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心底的一个自己在那里吼:不如也放点药吧?这样就不会紧张了?心底的另一个自己却咆哮道:他娘的,江浸月你不是吧?!又不是处子之身在那边装个毛毛黄花闺女?然后一听见花瑟那处传来出水的声音,江浸月就觉得自己一度委靡起来,满脑子花瑟的赤身果体的样子。老脸一红,“妈的这死男人连洗个澡都要伺机诱人么!!”
泡了许久之后,江浸月终于昏昏沉沉地起来,一边抓着湿润的头发,一边毫无顾虑得起身,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正在沐浴,花瑟很有可能早就洗好了等在屏风后的事,一脸挫败得从桶里出来,然后吩咐奴婢将衣服拿到外面去,平日里她都是要去外面穿衣的,因为这样不太闷,所以她就十分自然的走了出去,刚没走几步,她突然看到坐在外面的花瑟一脸诡异的盯着自己看,然后她又回头看了看一脸甘拜下风夫人我崇拜你的表情的奴婢,木衲地犹豫了片刻,难道不应该在外面穿么?
这时,对方终于,清了清嗓子,满脸绯红的低声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这句话犹如天雷击中江浸月的脑门,她混厄顿开似的猛然察觉到自己竟然……就这么光着身子走到了花瑟面前?????!!!!一股热血直冲她的头顶,江浸月都觉得自己头顶都快烧得冒烟了,突然觉得滚烫的身上一凉,一件丝滑的亵衣披在了自己身上,江浸月捏着一角不可思议的盯着目光柔和的花瑟,但见他一笑,仿佛倾注了世上万千美好,刹那芳菲。“你你……我……我”江浸月愣是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下文了。
他沐浴后的样子竟带着一股邪媚的气息,长发湿湿地披落两肩,江浸月接过他递来的金杯,两人相视一笑,与他双手交缠,各自喝下了那杯颇有深意的合欢酒。虽然她的手一直在抖……
奴婢们都将东西收拾干净后推下了。屋内就剩下那两个新人。
江浸月瞥了眼不远处的红色床帷,突然很破坏气氛地问道:“这里都是一片红色,你是不是只觉得一片灰白?”
花瑟没想到浸月会这么问,微微一怔,随后抬眼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可爱娇媚姑娘,她眼眉似水动人,莹润的嘴唇轻轻的翘起,沐浴之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清雅的檀木香,他伸手捏住了她的纤纤玉手,声音变得低柔绵延:“不是,至少你不是。”捏在手中的手一震,她眼里有了少有的错愕和温柔。
“其实你还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对么?”江浸月弯起杏眼,回答她的却是一个有些生涩却湿润缠绵的吻。她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那么熟悉而迷人,心口突然涌出了许多许多压抑了许久的情愫,眼角缓缓地生出了一颗久旱逢甘露的眼泪。而那人搂在她腰间的手更是一收紧,将那件单薄的亵衣轻扯了下来,她只觉得后背一凉,胸前便贴近了一个滚烫的胸膛。
仿佛那一夜的情事就在眼前,两个人也明显吻的动了情。她忍不住勾着他的脖子,他也忍不住将她整个抱起,一边褪着自己的亵衣,一边将她轻柔的放在了床榻上。
“嗯……喂你等会儿给我轻点!……”
“好……”
“……啊啊啊!花瑟你他娘的混蛋阿!!!这叫……叫轻!……老娘疼死了!”
“好,娘子我会轻点的。”
“……阿……嗯……你慢点……我……嗯……肚子酸……”
“……”
“那娘子我们换个姿势?”
“好……喂我说……你丫的不是从没有碰过女人么,怎么临床经验这么丰富?”
“唔……自然是看书籍学的。”
“……当真?……你要骗我你就死……啊啊啊啊啊!你混蛋阿!!”
“娘子,乖……闭嘴。”
“唔……唔。!!”
帷帐轻落,红纱轻扬。
榻上身下之人噫噫咛咛,娇喘轻呼,时而谩骂时而求饶。身上之人只笑不语,律动不止,时而低吼时而粗喘。
这确实是一个洞房花烛温柔夜。
十指交缠,一夜春光旖旎,香艳纷飞。
唇舌相触,烛光微醺肆意,伊人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