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坏女孩,不会真爱上我了吧?”他顺着她的额头一路吻下去,喃喃说道。压根也没打算让她听清,如果她回答是呢?他隔着睡衣吻她的胸,她低低的尖叫,推他:
“不要发疯了,还没吃饭呢。”
他在不自觉间呼吸加重:“吃什么饭,吃你吧。”
“周明宇。”她的气息也见得正常到哪里去:“你也不怕纵欲过度?”
“这话说的。”他把她摁在墙上:“刺激到我你惨了,你不怕?”
她只是笑,一句话也不答。
周明宇对着关娜家那面小穿衣镜,正一正自己的领带。
有米香传过来,是一锅熬了整个下午的粥,快要到了火候。
“你要不要吃点儿?”关娜在厨房问道。
“不用了,我很赶。”
“哦。”
他抬头,看看时间,还是走了过去。
她正在烫碗勺,听见他拉动椅子的声音,什么也没说,伸手多拿了一副。
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看着她的背影,浓密的墨色鬈发披散下来,一直蔓延到她柔软纤细的腰部,他突然很有冲动上前把她从后面搂进怀里,不过他知道,这样一来,不用说他是一定要迟到的了。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喝碗粥就好。
米刚好煮开了花,糯而香软,他喝了一碗,非常不满:
“这么久都不煮,临到我走了,才喝到。”
她瞥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
他笑起来,的确,他们这几天这样交缠,哪有其他的兴致?就是他接到秘书提醒他的电话时,还在床上呢。
他再吊儿郎当,今晚如此重要的行业酒会也不能缺席。
接完电话,他和她互相看看,竟然都产生当小学生那会儿,假期结束的感觉,一时有些说不出的意兴阑珊。两个人相对坐着,彼此无言,她隔了两分钟便穿戴整齐,钻进厨房,淘米下锅。
“再给你盛一碗?”
周明宇往椅背上靠去:“要不我不去了吧?”
“别胡说八道。”
“真不想去。”他握住她的手腕,拉近:“去了头疼。”
“周少爷。”她坐在他腿上,一本正经的叹口气:“要珍惜啊,你知道多少人想去这个酒会去不了呢!”
“你想去吗?不如我带你去?”他兴头上来了。
她一怔:“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看着她,莫名其妙心中有点恼:“我知道。”
两个人沉默了一小会,他拍拍她:“那就这样,我走了。”
“嗯。”
她站起身,送他到门口,突然说:
“对了,周明宇。”
他回头:“干吗?”
“我朋友上次借我的那几张碟丢在你车上了,你帮我找找。”
他看了她几秒,接着就笑了:“就这事?”
“那还能有什么。”
“好,那我找到,就给你电话——是不是很重要?”
“……挺重要,丢了不好意思。”
“行。”他点点头:“走了。”
第二天上班,每个同事看见我几乎都微微一怔,不过大家涵养都不错,也只是一怔而已,很快恢复平常神态,点头,微笑,打招呼。
我心里想,我知道我现在就跟要去演艺伎回忆录似的,怎么样,我乐意。
还是老板直接,看见我说:“小姑娘,没事别化这么浓的妆。”
我觉得好笑,这个老板思想一点不接轨,半分分权概念都没有,连这么婆妈的事情也要管。
“要是我不化这么浓的妆来,恐怕你们要被吓更大的一跳,我这还是香艳片,那可就是恐怖片了。”我在卫生间洗手时,盯着自己煞白煞白一张脸,逗自己玩儿。
看着看着看出问题来了,我发现自己今天左右眉画的略有点儿不对称,伸手进包里,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带纸巾。
正在这时,身后的隔板打开来,一看,认识的,财务部的李美林。
“李美林,带纸巾没有?”我问。
李美林自顾自拧开水龙头,镜中的倒影瞥我一眼:
“没有。”
就算我现在如何漫不经心,也注意到了,这眼光和语调可不友善。
冤枉气这种东西可没什么好味道,总不见得我要一吃再吃。我关上水,整个人转向对方:
“你到底有什么问题?你,还有成雅。我得罪你们了?”
李美林微笑起来,那模样真够可气的:“哪里哪里。咱们又不熟,成雅那丫头笨成那样,不像某些人八面玲珑的,她不得罪您她都该偷笑了。”
果然是为成雅打抱不平的,李美林这人我也还算了解,标准的白骨精,轻易哪会跟同事连面子都懒得维持,看来我的确是到了让其到了孰不可忍的境地。可我仔细思量了一番,实在回忆不出曾几何时结下的这么大梁子。
“你说他……强暴成雅?”
“是,没成功就是了。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李美林冷然道,刚才那一番惊的我全身冰冷的话语,仿佛压根与她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我现在有两个选择,肯定或否定,知道或不知道。
可我只是瞪着她,不置可否。
这不赖我,这种情况下谁要是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一定是天才政客的料。
几秒钟之后我做了个相当蠢的动作,我从镜中看到自己一脸僵硬,还要试图轻松地耸肩:
“这关我什么事?”
声调、手势、神情,结合在一起就三个字,不搭调。
“关你什么事?呵,说得好,关小姐,我没什么话好说了。”她冷笑两声,转身走出去。
剩我一个人,瞪着那泼了水珠的镜面里,裹着浓妆的女子。艳俗的面容上,每一根线条却都受足了地心引力似的,颓丧的收不住——这样的女人自己看自己,也心生厌倦。
再见到周明宇时,他好象也有心事一般。话语间仍有一贯的笑意,但只要稍微沉默,那面色就不由自主冷下去。
我是打了主意,见了他的面就要掷地有声地问他,绝不犹疑。
可是真看到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番质问,分量太重,如何过渡过去,我在谈话间没找到这样的间隙。
总不能在他问我:“晚上想吃什么?”之后,跟上一句“你有没有试图强暴过成雅?”
这一把色子扔下去,可能真就是举手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