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书。”他道。
风月原本蹲下身子替他脱鞋,闻言一怔,“那是什么?”
“你去取来。”老爷道,将双手放到腿上,风月过去取了刚才老爷看的那本书来,就着灯着看了一眼,原来是帐薄,厚厚的一沓。
老爷拿起来翻了几下道:“这是历年来的帐薄,有粮草有珠宝丝稠,也有黄金器皿的,各个进项都记在这上面。
没进门时就听说现在南宫家的事业由二少他一手照看着,现在见他看帐薄,虽然心中有所动,但她也不好问什么,过了一会,老爷将帐薄递给她,“听说你也念过几年书,这些,你看得懂吗?”
“略懂一些。”风月顺从的接过帐薄,只就着灯看了一眼便不由的在心中惊呼,难怪说南宫家家大业大富可敌国,光那些数字就令她说不出话来了。
老爷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笑着道:“你比一般的女儿家有心计,也有一般的男儿家聪明心细,这些帐薄没事你可看看,还有那些铺子生意,你也可以去走动走动,我见你成天在家也怪闲的,不为你可以做出一翻什么事业,只是打发个时间罢了。这些原是南宫明经管,好几年不看了,今天略看了看,他倒打理的井井有条,难为他了。”
老爷叹息,风月放了帐薄将他扶到床上靠着,“老爷有这二少爷掌管家业,就尽管享福是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唉,他不娶妻是我心中一块心病。”说到这里,老爷脸上露出愁容,瞬间苍老了几岁。风月安慰道:“不是说了江家吗?”
“这个犟孩子,到现在还生着我的气,不肯成亲。”老爷说着,遥想起当年的往事陷入沉思,风月虽然知道那些事,但是在外人看来,这仍是南宫家的秘密,说不得碰不得,她笑着打岔道:“跟自己亲爹能有什么仇呢,老爷多虑,明天我去问问他的意思,若好了,择个日子就去定亲。”
老爷想了想,“也好,你去问问他,二则先让他们搬到别院去住罢。”
“是,老爷。”风月应着,服侍他躺下睡了。
自己端着一盏灯悄悄来到外屋,仔细翻看着那些帐薄,这还只是去年一年的,大约算下来的银钱进项,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一个天文数字,握着帐本怔怔的坐了一会,风月叹了一声,起身回房看到老爷安祥沉睡的面容,轻轻帮他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的上床睡了。
第二天,她在老爷房里用过早饭便回到自己院里,看见几个人正在那里抬东西,停下来问道:“这是做什么?”
“张婶说老夫人房里有几件家具旧了,让我们抬出去换新的来。”一个小厮回道,娟儿在旁附和,“张婶昨天才来说的,奴婢以为得过几天才搬呢,于是就没回老夫人,没曾想这么快。”
她也有些乍舌,暗指张婶奉迎老夫人,这些风月怎么会听不懂呢,她看了看,没有说什么,进了房道:“二少爷这几天做什么呢?在家吗?”
这些日子光忙着老爷那边的事,府里别的事她也没有注意。
见问起,娟儿回道:“二少爷这几天一直在府里,偶尔出去打猎,今儿还不知道出去没呢,老夫人要见二少爷吗?”
“恩,他的亲事昨天老爷说要定下来,要我问他是什么意思?”风月如实道,小丫头倒了茶来,她端起来抿了一口润了润唇,放下道:“你去看看他在府里没,若在,告诉他我有事找,或他来我院里,或我去他那里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