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过了一会,娟儿过来回说,“三夫人这些日子只在家做些针线活,另外就是跟大少奶奶一起去园子里走走,并没见什么反常举动。”
风月听了,沉思了一会道:“你下去罢。”
娟儿担忧的看她一眼,转身退出了房门,风月独自站在窗边看着外头院子一语不发,才下的一场雪刚刚化了,院子里几个佣人在铲雪,并将零积的雪水引到水渠里,树根下,春红穿一身笨重的棉袄蹲在那里,卖命的输通渠沟,这些本应是小厮们做的活。
想想,她也是个可怜人。
心中突然生出怜惜来,风月垂下眸,长叹一声关了窗户。
隔日早起,还未起床便听到院外人声嘈杂,风月不悦的拧起眉,朝外唤了一声,“娟儿。”
娟儿推门而入,将床上帐幔左右挂起,扶她坐起,“老夫人,现在就起吗?”
风月皱着眉看向门外,“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
因来了月事,这几日老爷准她不去请安,昨天想了一夜心事今早想要好睡一会,还被吵醒了,自然心中不悦,娟儿看出她的情绪,小声回道:“二少爷早起教训了几个小厮,当中有我们院的人,伤得不轻呢,先才被抬回他房里去了。”
风月微一怔,“哦?什么事惹得二少爷动这么大的火气?”
自从上次之后他还没有见过他,一是避嫌,二来可能他自己也察觉出了什么,自己克制了自己。
娟儿摇摇头道:“奴婢哪能猜到二少爷的心事,最近这几年二少爷鲜少教训府里的下人,不过听大少爷房里丫头说二少他这些日子神色都不对,时常因一点小事就发难下人,搞得人心惶惶的。”
风月听了,低下头没有说话,静了片刻也无心再睡,掀被下了床,“让她们准备热水罢,我要洗澡。”
大早起的洗澡,娟儿只是张了张口,也没敢过问,老夫人心情不好时便要洗澡,她也习惯了,于是匆匆的下去备水。
风月坐在沐桶里,闭着眸,氤氲的水雾打湿长发,也打湿睫毛,她一动也不动,那个跟他有着漠明缘份的男人,终究是这个家的二少爷,而她是他的继母,但愿,一切都只是自己妄加的猜测而已,一切都不当真。
然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却不由自主的去想念一个人,那人……深情又痛苦的目光,久久的心中萦绕不去,但一触及现实这一切又是那么让人无可耐何。
她痛苦的摇摇头,将整个身子没入水中。
娟儿站在屏风外头,听着里着哗哗的水声,疑惑的侧目看了一眼,重新低下头,这些日子老夫人喜即反复无常,她也不敢多做猜测。
转眼,好事临近,各院张灯结彩,老爷房内更是喜气冲天,大红锦绸结满了亭梁廊柱,大红的喜字高挂正堂,两根团凤红烛从早起直燃到暮至西天。
风月按着规矩沐浴更衣后,重新将成亲当日的嫁衣穿上身。
一切妆扮停当后,娟儿扶着她坐妆镜前站起身,“时辰不早了,老夫人这就动身罢。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风月低着头,看不出她脸上喜恶,只是扶着她时觉得她身子略微颤抖了一下,娟儿怯懦的看她一眼,小心扶着出了门。
门口早有一顶小轿等在那里,见人出来,忙掀了轿帘,“老夫人小心磕着。”
两个佣人挑灯站在轿子两旁。风月上了轿,缓缓的道:“走罢。”
“起轿。”佣人高声道,四个强壮的小厮稳稳的将轿抬起来往老爷院里走去,路上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踢沓的脚步声,还有零星的鞭炮声,今天是年三十,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梁帝即位后的第一个年,殇未朝庆延元年。
老爷院里喜庆意味十足,高挂的大红灯笼远远的照见庭院廊阁,三夫人带着大少奶奶站在一侧道:“恭喜老爷修成良缘,举岸齐眉,白头到老。”
穿一身吉服的南宫老爷咳了两声,抬头看着她道:“恩,这些日子倒不常见着你了。”
三夫人低着头,脸上讪讪的,“老爷有了老夫人侍候,怕您嫌我们碍眼,自动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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