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祥子被侍卫抓了起来,他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这件事情惊动了整个朝廷,启裕恒便下旨对小祥子斩立决。
‘斩立决’还是尹雪诺求情得来的,按照小祥子的罪过是要被凌迟处死的。
小祥子投入了牢房,而尹雪诺也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便亲自为小祥子送去一顿最后的晚餐。
“明日你就要被斩首了,你后悔么?”尹雪诺问道。
小祥子扒住栏杆,跪在地上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小祥子不后悔。”
“你这是何必呢?”尹雪诺叹气道。
“小祥子以后不能伺候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您太善良了,以后千万不能被人欺负,有时候您越是后退,他们就越是得意忘形,变本加厉。”
“小祥子,你把人想的太坏了,他们只是一时口快,你竟将他们的性命结果了,他们也是有父母有兄弟姊妹的人……”
“皇后娘娘!”小祥子打断了尹雪诺的话,小祥子激动道:“身在后宫,难道您还不知道他们都是得寸进尺狼子野心的人么?小祥子以后不能侍奉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一定要狠下心来,后宫只有狠心的女人才能活下去。”
尹雪诺叹道:“本宫知道你是担心本宫,可是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呢?”
“奴才愿意用生命保护皇后娘娘,别说杀几十个人就是成百上千,只要能保住皇后娘娘的威仪奴才也愿意。”小祥子说得斩钉截铁,尹雪诺心里虽然感动,可是小祥子所造的孽也只能用他的生命来弥补。
尹雪诺点点头:“好了,不说了,方才,本宫踢你的地方还疼么?”
小祥子听了开心道:“谢皇后娘娘关心,奴才不疼了,这些伤算不了什么。想当年,跟着王爷驰骋沙场中过多少刀剑,奴才都挺过来了。”
尹雪诺听到这里可惜道:“都是本宫害了你,倘若你没有进宫你就应该妻儿团聚,你就应该继续做你的将军,而不是来宫里伺候一个女人。”
小祥子急忙摇头道:“皇后娘娘,说实话,当年王爷让奴才来宫里的做公公的时候,奴才也颇有怨言。但是自从奴才进了宫,认识了皇后娘娘,奴才就知道王爷做的没错,奴才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奴才觉得伺候皇后娘娘是奴才一声中最大的价值。”
尹雪诺承认,就算是自己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有人这样为自己也会心软,那一刻她很想把小祥子放出来,但是想到那些拔舌的冤魂还有自己母仪天下身份,她现在只能背过身去,闭上眼睛默默的流泪。
小祥子打开尹雪诺送来的饭菜,他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临死前能吃到皇后娘娘亲手送来的饭菜,小祥子真是三生有幸。”
尹雪诺摸了摸眼泪:“小祥子,你别怪本宫,本宫不能不给皇上、给宫人们一个交代,对不起。”
小祥子吞着米饭,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他抽搐起来,眼泪顺着鼓起的两腮流进了嘴里,跪在牢房里狠狠的给尹雪诺磕了三个头:“以后小祥子不在,皇后娘娘要好好照顾自己。”
“本宫再去找皇上求情,本宫不会让你死的。”尹雪诺实在不敢想象小祥子被斩首后的场景。
“皇后娘娘不能去!”原本昏暗幽静的牢房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尹雪诺眺望过去,来人正是萧王爷,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但是尹雪诺却感觉他身后的两个人怪怪的,一个走路有些跛,一个看起来似曾相识。
“奴才给王爷请安。”小祥子跪在地上。
萧王爷道:“本王是来给你送酒的,路上见了阎王也不要怕,我们曾经征战沙场什么样的没见过?你可不能上了黄泉路上去给本王丢脸。”
“王爷。”尹雪诺怒喝道,因为牢里面的小祥子没过几个时辰就要斩首了,萧王爷竟然还刺激自己的属下。
小祥子一只手拍了拍胸口道:“小祥子虽然现在已是公公,但是小祥子的胆识还在,别说皇上恩赐的斩首,就是凌迟处死小祥子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小祥子是萧王爷的人,一辈子都是王爷的将士。”
“你曾是大启的将士,是皇上的将士,现在你就是皇后娘娘的宫人。”萧王爷铿锵道。
尹雪诺不明白,为什么萧王爷身边会有这么多死士,他们从不埋怨或者是后退,尹雪诺知道萧王爷带兵很厉害,但尹雪诺却不知为何萧王爷身边的每个人都如此效忠于他。
萧王爷道:“皇后娘娘千万不能去为小祥子求情,否则您就是利用您的身份徇私舞弊。”
萧王爷挥了挥手,只见身边的狱卒都退了下去,尹雪诺诧异的看着王爷,此时王爷身后的人开始动作,其中一个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张面具,戴在脸上,尹雪诺看了吓了一跳,那人戴上的正是小祥子的面具,而且那人的身形也跟小祥子也完全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那人有些跛。
尹雪诺似乎明白了什么:“掉包?”
萧王爷道:“目前唯有这样办了,他是别的牢房的死刑犯,本王说动了他,愿意替小祥子受死。”
尹雪诺又看了看那个老人,尹雪诺这才想起来,那老人正是给自己做了小福子面具的人,他可是做‘人脸’的高手,尹雪诺还戴着老人所做的‘脸’生活了几个月。
此时老人又将一副新的面具递给牢房里的小祥子道:“以后它就是你的‘脸’了。”
小祥子接过面具,看了看尹雪诺道:“皇后娘娘若是不许,小祥子宁愿明日受斩首之刑。”
尹雪诺看了看,便转头离去,只是扔下了一句话,道:“今天的事情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尹雪诺慢慢的走远了,小祥子跪在地上扒着栏杆对着尹雪诺喊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二天,尹雪诺只是象征性的为小祥子烧了纸钱引人耳目,尹雪诺就这样,做了第一件欺瞒皇上的事情……
尹雪诺因为小祥子的事情近日来寝食难安,她每次做梦都会梦到成千上百的拔舌鬼双手捧着自己的舌头往尹雪诺身边靠过来:“还我们公道,还我们公道。”
尹雪诺没到半夜就会突然惊醒,启裕恒十分担心,他替尹雪诺拭去额头上的汗水的道:“朕不该逼你彻查那件事情,现在事情也水落石出了,朕不会怪你,全宫上下都在说当今的皇后聪明过人,查到了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尹雪诺越是听到皇上这样说,心里压力就越是大,最后她捂住耳朵:“不要说了,求求皇上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