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你……对四殿下可有意?”陈纪觉得这种话不应该是自己来问的,但是他却下意识的不想让夫人知道这件事,想着想着就开口问了出来。
陈暮霭一怔,没有想到陈纪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来。她轻轻摇头:“四殿下乃是人中之龙,女儿怎敢有非分之想。”
陈纪叹了口气,说道:“我陈纪的女儿就是配上太子那样身份的人也是可以的。”
陈暮霭淡淡的笑了笑,走到陈纪身边,解释道:“女儿并不喜欢四殿下。况且,四殿下已经心有所属。”
“是宣宁翁主?”陈纪惊讶的看向女儿,他难不成真的猜对了?
陈暮霭点点头:“宣宁翁主是个敏慧的女子,女儿很佩服她。”
陈纪摇摇头,这事情只怕是没这么简单的。贤妃既然将女儿送了出来,这么大的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皇上在这件事上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他虽然是个粗人,但却知道皇上待容郡王一家人是有些不同的。皇上早早就对容郡王说过有意让宣宁翁主入宫,似乎就是成为四殿下的正妃。但是贤妃这样的举动却让他摸不清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陈纪叹了口气,他不想让女儿卷入这样的漩涡中,可身在官场就是身不由己。更何况,他如今已经无路可退了。
“暮霭,若是可以的话,多与翁主亲近。”陈纪无奈的吩咐道。四殿下两日后就会出征,但是今日下了早朝之后却收到了四殿下身边的暗卫孤风传来的消息,让他选一百人的精英去容郡王府保护宣宁翁主。这么明显的动作,他要是再不明白四殿下的用心,那他就太傻了。
陈暮霭神色有些迟疑,陈纪久未听到回复,回过头看她,却看到陈暮霭欲言又止。
“怎么了?”
“爹,宣宁翁主早就猜到了您和四殿下的关系了。”陈暮霭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容熙宁说的那件事告诉父亲。
陈纪大惊,随即又冷静下来。对着陈暮霭招招手:“跟我来书房细谈。”
“是。”
陈暮霭也知道自己方才说的是件大事。虽然不知道容熙宁是怎么得知这件事的,但是她似乎是个很神秘的人。四殿下倾心于她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贤妃……
先到贤妃对自己有些莫名的热情,陈暮霭也能猜得出贤妃似乎是对自己比较满意的。也不知道贤妃是不是知道了四殿下和容熙宁之间的事,这件事如果真的摊开来说,还真的不似一般的麻烦。
跟着陈纪一路走到了书房,陈暮霭的神色都十分淡然。她不是容熙宁,不需要背负容郡王府那么大的一个沉重的责任。她也并不是独女,元帅府还有一个弟弟,虽然年纪小了些,将来却是能够继承大业的。陈暮霭一直都知道陈纪对她真的算是宠得上天入地了。
“把门关上。”陈纪回过头叮嘱陈暮霭。
陈暮霭点点头,顺手就将门给带上了。走两步到了陈纪跟前,嘴角划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爹想说什么?”
“爹是担心啊。”陈纪一改刚才在院子里的淡然处之,变得有些愁云惨淡的样子。这些话他不用避讳这个女儿,他虽然宠爱她,但是她该学会的东西,一样也不少。
陈暮霭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情绪,随即说道:“爹是在担心四殿下和宣宁翁主的关系?”陈暮霭虽然与容熙宁有几分交情,但称呼是上却还是说的她的封号。
陈纪点点头,带着陈暮霭来到书桌前,分析道:“当前的局势本就是有些混乱的。皇上让四殿下代主出征,看似荣耀的背后却是更加危险的腥风血雨。不知道有多少希望殿下就此死在沙场,亦或是路上。而贤妃娘娘的心放在选秀之上,她看中的人似乎与殿下自己看中的人并不一致。而皇上的态度却没有人知道。”
陈暮霭沉思了一下,陈纪说的全部都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她也考虑到了很多东西,比如四殿下一脉的人力。她爹是四殿下的人,想来容嘉文这个新晋的镇远将军和平远将军也会是四殿下的人。朝中的局势很清楚,几乎是五股主要的势力。
永璋帝一脉,一直都跟随着永璋帝打天下坐天下的人,也就是旧一脉的老臣。其次皇后的母族公孙家,以及公孙家遍布的势力和财力。帝师之女贤妃一脉,虽然帝师说是隐退,但是文人志士却多数都在这一脉,就连史官也是贤妃一脉的人。然后就是姜家和桑家,分别有一个清妃和华妃。这五股势力,当前表现的还不是很明显。
在永璋帝当前还是掌握的大雍的大部分命脉。而现在皇储未立,尚未站队的那些大臣们都还是十分小心翼翼的守在永璋帝的名下。最起码这样是最安全的。皇储之争,没有哪个朝代是不流血的。什么样的代价都有可能发生。
“爹,你不用表态了。”陈暮霭突然说道。
陈纪疑惑的看着这个女儿,不解的问:“此话何解?”
“贤妃娘娘做什么都是为了四殿下,至于女儿是不是贤妃看中的人选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了。”陈暮霭十分相信自己的推测:“二者是,皇后不会让贤妃一个做大,否则的话她的位置就会受到威胁。华妃和清妃两人也不会坐以待毙。女儿在出宫之前,就隐隐发现清妃似乎也早已经有看中的人选。那么以此推测,华妃自然也会有。”
“可这一批秀女,就如同皇上的一场游戏。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皇上的手中,爹还可以接着爹当前的身份向皇上搏一搏。”
陈暮霭的话让陈纪陷入沉思,这点他倒是没有想到。既然女儿说了,那么想必也不会差太多。女子总是更懂女子的心思。
就在陈纪还在沉思的时候,陈暮霭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陈纪悄声说道:“爹,千万小心二皇子。”
“二殿下?”陈纪不解。
“这是宣宁翁主在离宫之前十分隐晦的透露给女儿的消息。”陈暮霭说道。容熙宁像个谜,很多东西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她已经可以预料到结局。而陈暮霭也有些庆幸,这样的女子幸好不会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