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湖走了三圈,依然未见半分花影,她停了下来,莫名其妙的感到心慌。是啊,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离草呢?夜氏说有她就信了,不仅仅是信他,也是信自己心底的期望,姐姐最喜欢离草。她抬头望望这依旧熟悉却有些陌生的地方,雪山挨着月城蜿蜒向北,他们就住在雪山南麓最南端的角落里,代代守着这条湖,不知名,也从没人想过要为它取个名字。湖的南边依然是山,但却不是雪山,因为从不积雪,却树木繁盛,从山脚开始,高大的树木拼命开始向上生长,不管太阳在哪,只一味朝着山顶,仿佛那山上有它们需要朝拜的王,这些树木才会成长的那么迫不及待。从山林的夹缝里伸展出的一条河却有着很美丽的名字“忘忧”,湖水因为有着不同的水源地,呈现两种颜色,靠近雪山那边反而青翠欲滴,而忘忧河的水,清澈的像雪。可若雾知道她并不属于这个地方,她不属于月城,娘和姐姐也是,她们终有一天会离开的。只是五年前的记忆仿佛初雪后依旧沉睡的大地,冰冷,寂静。而她像在寻找去岁经冬的白梅,一切原本有迹可循,一切又无从着手。每次触到梦的边缘,那花瓣便飘扬着往天际飞去,丝丝缕缕的响起夹杂着深冷的寒气从额角到手掌,再从指间滑落,叮叮咚咚碎了一地!她慌忙去捡,悠忽间全部消失不见。梦!它是有色彩的,而她想尽办法唤醒那沉睡了的五年,却与那碎了一地的气息那般相似,无影无形却又时时刻刻伴在身边,片刻不离!
夜氏,许久不见她的动静也停了下来,陪她在那里发呆,他是月城城主的长子,也还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银狐袍似乎太过华贵,衬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倒是腰间的弯刀仿佛活物一般,挂在腰间熠熠生辉,反而夺了银狐袍的光彩。他并不清楚若雾的心里想些什么,也不愿意多猜,他只知道,只要太阳落山,她就可以留在月城,留在自己身边了,只要能每天看见她,做什么他都是欢喜的。也知道欺骗会让她伤心,但是这里也毕竟是她呆了五年的地方,她应该不会怪自己的。只是过久的沉默,似乎让空气越来越冷,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和盘托出。她却转身平静的说到:“夜氏,我们回去吧,我怕姐姐担心,我们明天再来好不好?”他当然求之不得,牵过湖边早已吃饱喝足的马儿,扶她上马。
姐姐和她还有娘住在城主府邸北厢的一座小院里,没有仆从,只有她们三人。城主府主楼巍峨,似乎遮住了她们的存在,却也从未有人敢怠慢她们。小院的冷清,她早已经习惯了。只是今天,似乎有些与众不同,她找遍了整个院落,依旧未见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只是在她的枕边发现了那块,姐姐日夜不离身的玉坠。她立刻就明白了,冲出城主府,往那条出入月城的唯一道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