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陵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花庄,庄婆婆正在院子里晒衣服,摸摸索索的把衣服晒好,晾好,站在院子门前的炎陵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眼前的这个女人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拄着拐杖,眼睛看不见,双手在空气中摸索着,就这个不曾谋面的女人,炎陵甚至连看都没看过的女人,他居然觉得心有些疼,有些发酸,难过的要命,眼泪甚至都涌了出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炎陵吸了一下鼻子,控制自己的情绪。
庄婆婆虽然眼睛看不见了,可所谓眼瞎心明,这耳朵的听觉可比以前更加的好了,庄婆婆冷声询问:“是谁?”
炎陵正要开口,谁知却被玉容制止了,玉容轻声出声:“庄婆婆,是我,我是玉容。”
听到玉容的名字,庄婆婆激动不已,她一直在关注宫中的事情,天天去茶楼,想要知道玉容的事情,好在宫里传来的都是好消息,她知道玉容做了容贵妃,很得宠,心里就很开心,想到自己的儿子和玉容在一起,想起来都觉得很幸福,替炎陵开心,也替玉容感到幸运,但这两天听说皇上出了天花,龙体抱恙,就担心的不行,生怕会炎陵会出事,也担心会被太后囚禁起来,担心不已,现在听到玉容的声音,真的是无比的激动,又很开心,又有些不安。
“玉容,玉容,你怎么会来的?”庄婆婆激动的走向门口,想早些见到玉容。
玉容急切的向庄婆婆走去,炎陵和花丛涧也跟着过去。
庄婆婆一愣,一下子停住脚步,眼睛看向玉容的方向,虽然她看不见玉容,可从听觉上来说,她知道玉容在哪里。
“玉容是不是是不是炎陵和你一起来的?”庄婆婆的声音有些不确定,还有些不安,更多的是激动和欣喜,玉容是真的把炎陵带来了吗?炎陵相信这一切吗?炎陵真的来了吗?
“是的。”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炎陵来到庄婆婆的面前,抓住她枯槁的双手,心疼的不行,想到皇宫里养尊处优保养得很好的太后,莫名的就有一种厌恶感,想到她曾经做的事情,炎陵就心生厌恶。
“母后。”炎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儿臣罪该万死,认贼做母,让母后含冤受屈在民间流落三十年,儿臣不孝。”
玉容和花丛涧都很吃惊,他们都不曾想到炎陵会突然跪下,也不曾想到他不经考证就立刻认了母亲,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血缘吧?
庄婆婆早已泪流满面,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双手也在颤抖,摸了半天才让炎陵起来,哭的不行,连声说着:“好孩子,好孩子这不怪你,不怪你,要怪就怪太后,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你当年还只是一个襁褓的孩子,你能做什么呢?但母后感激她,感激她没对你痛下杀手,感激她把你抚养成人,感激她还能继续让你当皇帝,感激她替我照顾你三十年。”
玉容感动的不行,庄婆婆依旧还是这么善良,就算她失去了这么多,她对太后都是以德报怨,不曾说什么。
“庄婆婆,外面风大,我们快进去吧。”花丛涧看了看激动的三人,立刻提议,“而且在外面毕竟不方便说话,我们还是进屋说话吧。”
“对对对。”庄婆婆笑着,“看我糊涂的,一激动什么事儿都忘记了。”
说着,就牵着炎陵往屋里走去,炎陵担心庄婆婆看不见,还特地扶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搀扶她进屋,花丛涧担心玉容的身体,也扶着玉容进屋了。
进了屋之后,花丛涧倒是当起了主人,给大家端茶倒水,玉容进宫的那段日子里,花丛涧经常会来庄婆婆这里,陪庄婆婆聊天,帮庄婆婆做事情,这样一来二往就都熟悉了,所以庄婆婆也不把他当外人,大家都熟悉了,就其乐融融了。
“母后,我是听玉容说了之后才知道,所以我立刻赶过来了,我要接您入宫。”炎陵表明自己的立场,“而且我要揭穿太后的罪行,还您清白,替您报仇,您才是当今真正的太后。”
庄婆婆苦笑,握着炎陵的手,轻声开口:“都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了,我对这些事情已经不在乎了,我已经很看得开了,一切都无所谓了,唯一比较在乎的就是你,我就是想看看你,现在也看到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真的能看到吗?炎陵心里难受,看到母亲脸上那黑乎乎都已经结疤的双眼,那里就是一块死肉,这让炎陵心生恨意,恨不得现在就杀到皇宫去,恨不得立刻要了那个老东西的命,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这么狠心对待一个女人。
“不,这一切原本就是属于您的,你在民间流落三十年,儿子要接你入宫让您享受荣华富贵。”炎陵坚持。
玉容也加入了劝庄婆婆的行列中:“庄母后,您就答应炎陵吧,他这三十年认贼做母已经让他心生内疚了,难道您还想让他继续认贼做母吗?我们要揭露她的罪行,而且您知道吗?现在她就在谋划要篡位,让自己的儿子魏王成为皇上呢,母后,您不能袖手旁观了,三十年前,她伤害了您,不能三十年后再伤害您的儿子啊。”
一听到太后要篡位,庄婆婆气得要死,脸都气白了,牙齿都在发抖:“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玉容拉着庄婆婆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娇羞的开口:“母后,儿臣有孕了,您马上就要当奶奶了,您高兴不?”
一听说玉容怀了龙种,庄婆婆开心的合不拢嘴,握住玉容的手,不住的点头,兴奋的泪水再度涌了出来:“好,好,我会跟你们进宫的,我会的。”
炎陵和玉容都开心的笑了起来,一旁的花丛涧有些黯然伤神。
“母后,您当年在宫中,可是否有亲信的人,或者是有什么信物?这样您回宫中,起码还有可以支持您身份的东西。”炎陵问着。
一说到这个,庄婆婆就哭了起来,她唯一贴心的丫头也被太后害死了,她还有什么亲信的人以及信物呢?
想了想,庄婆婆便想了起来:“当初有个小太监叫高一山,眉清目秀的,十八九岁的样子,当年我生产的时候,他去通知的皇上,被皇上册封为********,现在差不多也有五十岁了,和我年纪相仿,小不了我几岁,那会儿在我宫里,还算个听话的,就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宫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化,要是伺候太后,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炎陵和玉容都眼前一亮,炎陵激动不已:“母后,那高一山,那高一山现在还在宫里,他现在还是********,他是儿臣的亲信,儿臣从小就是他照顾的,他对儿臣照顾有加。”
庄婆婆脸上出现神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
炎陵使劲的点点头:“是的,是真的。”
“那太好了,那高一山我还曾赏赐一对玉珊瑚给他,一个金盆,金盆的盆地还刻着我的名字,还有宫殿的名字。”庄婆婆欣喜不已,真的是苍天有眼啊,三十年后,她还有机会再回到皇宫,回到自己孩子的身边。
“太好了。”炎陵也开心得很,“母后,今夜您好好休息,天一亮,我们就出发,我要带您回宫。”
庄婆婆使劲的点头,眼泪流个不停,不停的说:“好,好。”
三十年了,她终于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