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被咯吱的直叫唤:“姑姑你看她啊,哎呀,你干嘛啦,姑姑救命啊。”
“呵呵,好了好了,不要闹了,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些什么来。”花玉容招呼着大家伙来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那只小箱子,里面精致可口的点心顿时叫大家食指大动。
“恩,好好吃啊,姑姑真好,出门在外还惦记着我们呢。”明月是个名副其实的小馋猫,吃着点心还不忘揶揄彩霞:“要是彩霞那家伙出去,一定早就把咱们忘记了呢,我说的对不对啊,彩霞你别都吃了,给我留点。”
“就不,就不。”彩霞故意大口吃着点心说道:“谁叫你多嘴多舌的说我。”
“哼!”明月嘟囔着说道。
花玉容笑着摇摇头,看到这些孩子们的笑容,就好像看到了庄婆婆那里的那些小丫鬟们,她的心里也格外地高兴,突然想到了皇帝陛下的话,看了看门外,醉儿那里一直冷冷清清,也不见醉儿差遣人过来,心里有些黯然。
彩霞眼尖,看见花玉容看着外面,就知道是在想念醉儿,走过来低声说道:“姑姑走了以后,太后娘娘倒是常常来找醉儿姑姑,只是也没见起什么大的冲突,好几次我还看见梅兰儿跟醉儿姑姑俩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呢。”
花玉容微微蹙眉,梅兰儿?那就是太后娘娘的意思了?太后娘娘这是要做什么?故意做给自己看的,还是要拉拢醉儿?醉儿是什么意思呢?她到底会不会站在太后娘娘那边?今天也没有什么表示,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想到炎陵的话,花玉容还是把箱子里的点心收拾了几块,拿着手帕包好,向着醉儿的屋子走去。
彩霞拦住了她:“姑姑要去找她吗?”
花玉容点点头:“回来了,总是要面对的。”
彩霞有些局促不安:“可是……”
“没事的。”花玉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了一下:“我总是要跟她说清楚的。”
“那我陪着姑姑一起吧。”彩霞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却被明月抓住:“好了,姑姑办事有分寸的,这里是昭阳殿,你害怕姑姑会吃亏不成?不是还有咱们呢么?咱们都守在外面,量她也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花玉容摇摇头:“你们啊……”
“嘻嘻,姑姑快去吧,免得被人说咱们不知道礼数,咱们可比某些人好多了。”花玉容看着明月彩霞这样多嘴多舌,无奈的摇摇头,向醉儿的屋子走去。
醉儿的屋子还是以前她们姐妹二人居住的大殿,宽敞明亮,点着熏香,醉儿坐在椅子上,正在绣花,看见花玉容进来,眼皮子撩了一下,阴阳怪气的说道:“看看这是谁来了,原来是要去伺候皇上的大宫女啊,我这里还真是蓬荜生辉了。”
“醉儿,你一定要和我生分至此吗?”花玉容的语气也有些低沉,看着醉儿,手里端着的点心犹如千斤重:“你就真的永远不知道反省,永远不知道我们的问题出在哪里吗?你永远觉得错误的地方在我这里,可是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渐渐和你的方向背道而驰,你永远是以你自己为中心的,你什么时候想过别人的感受?”
“我没想过别人的感受?”醉儿丢下手里的花样子,脸上也是一阵怒气冲冲:“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殿下毒发?我一心一意都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前途和安危着想,你呢?抓尖卖乖,还不是讨好太子殿下才有了今天?对啊,我忘记了,你还爬上了皇帝陛下的床吧,要不怎么会让陛下对你这样呵护备至?”
“够了!”花玉容气得脸色通红:“醉儿,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看待我的。”
“你还要我怎么看待你?”醉儿也觉得自己甚是委屈,“我一心一意为了太子殿下,不知道受尽了多少欺负,你呢?到处装好人,收买人心,让这些奴才们以为你就是他们的恩人,救世主,和你一起合起伙来欺负我。”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欺负你。”花玉容大声喊道:“在我心里,我和你是一起并肩作战的姐妹,我是真的不懂为什么你和我会渐渐背道而驰,走到这个地步,难道你真的一点就不懂的反省自己吗?”
“我需要反省我自己?”醉儿恨不得一个巴掌挥过去:“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太子殿下要自保,就要学会皇宫里面的生存之道,铲除异己是最首要的任务,你呢?你为他着想过什么,难道在你的心里,真的以为权利一点都不重要吗?简直就是可笑之极,要是没有权利的庇护,你和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你居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我看到你的虚伪面孔就觉得可笑。”
“我和你照顾太子殿下四年,四年的情义并不是假的,我也不想和你走到这一步,醉儿姐姐当年对我的庇护我也一直感激,铭记在心,至于你所说的话,我心里何尝不明白?可是我总是希望太子殿下能够单纯一点,在单纯一点,能够不辜负皇后娘娘当初对咱们的嘱托,让太子殿下做一个简单的人,所有的一切,就有你和我来承担吧,所有的罪孽,我只宁愿是我的双手沾了鲜血!”花玉容哭了,这些年来的风风雨雨,都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地,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醉儿也泪流满面:“我何尝不想让墨儿好好地,咱们都是奴婢,身不由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我早就已经把墨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想他小小年纪就受到这样的罪,背负这样的罪孽啊,可是天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那孩子呢,后宫那么多女人虎视眈眈,都想要着孩子的命,你和我护的了一时护的了一世吗?”
“醉儿姐姐……”花玉容听到醉儿跟自己这样掏心掏肺的讲话,一时之间也是感触颇多:“其实咱们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好,只是一直不懂得好好沟通,感情这东西,最需要花费时间和心思珍惜呵护,其实都是我的错,我连一个路边的小丫鬟都会好好救治,却唯独忘记了和醉儿姐姐你一起沟通,只是因为我太相信我们之间的默契,殊不知,人与人之间对要紧的就是好好沟通。”
“你说的对。”醉儿也是泪眼朦胧:“其实姐姐我也有错,要是咱们姐妹俩早点这样好好沟通,就不会有这些日子来的误会了,都是姐姐不好,要妹妹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你心里可不要怨恨姐姐啊。”
“姐姐。”花玉容此刻真的觉得满心欢喜,回来以后不仅获得了皇上的金牌,如今还和醉儿姐姐和好如初,这是她最觉得开心的事情了。
醉儿握着花玉容的手,也是满眼泪水,满脸笑容。
“彩霞,你说两位姑姑说什么呢?这么久了还不出来。”明月一边吃着最后一块点心一边问道。
彩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说,他们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打起来了?你说咱们要不要冲进去看看啊?”
“你疯了啊?要是两个姑姑正在商讨什么大事,你进去岂不是找死吗?”明月故意吓唬彩霞道,“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哦。”
“不会吧。”彩霞吐了吐舌头,“那我还是乖乖在外面等着吧。”
“嘻嘻,某些人的胆子可真是小啊。”明月捂着嘴巴偷笑。
彩霞这才反应过来:“好啊,你敢笑话我。”
“怎么了怎么了,你敢打我吗?来啊来啊。”明月笑着跑远了。
彩霞追了上去:“我叫你欺负我,你个小蹄子。”
太监宫女们笑成一团,昭阳殿的上空,又回到了那快乐无忧的样子。
人和人之间就是如此,淡漠的久了,人会觉得偶然一次的欢乐,会很弥足珍贵,但是互相支持久了,就会觉得很害怕,两个人之间一成不变的相处模式,会叫人难以冷静,难以自持,很庆幸,醉儿和花玉容,最终还是将这一份情感拾回来了。谁说皇宫没有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