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远处密集的马蹄声响起之时,玄宝就已经从修炼中醒来,睁开了双眼,心中充满担忧,而此时帐篷中的女奴们都还在沉睡当中。
“黯、黯”拼尽全力,玄宝只发得出微弱的呼声,根本提醒不了沉睡中的阎珍。若是自己能够叫醒她们,或许就能够跑到外边找个地方躲起来。
怎么办?玄宝脑中急速地寻找应对之策。胸中所学包罗万象,没有一种是在这种极端状态之下,还能够发挥作用的。
当务之急,必须得打通一条经脉,只要身体有一处能够动弹,发挥作用,或可得一线生机。玄宝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喉部,若是能够发出声音,用一丝真气配合,就可施展简易道法。
收束意念,存想天地灵气自头顶百会穴直冲而下,洗涤污秽,勾通丹田先天真元。只是一时之间,纵然是这方世界天地灵气无比充裕,也没有办法冲破一个个穴道,怎么能打通得了经脉,唯有拼着损失部分真元,或可强行冲开,只是这样冲开的穴道只能临时发挥作用,真元通过之后便会重新封锁。
僵硬地躺在阎珍身旁,一股深深地无力感又涌上玄宝心头,这种任人宰割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外面盗贼们张狂地呼哨声传来,帐篷里的女奴终于被三三两两地惊醒过来。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一个女奴打开帐篷,透过前面几顶帐篷,看到营地前的一片火光,还有盗贼狰狞的面容。
“不好了,不好了,遇到盗贼了!”
“啊,怎么办啊?”
女奴们乱成一团,摸着黑迅速穿上衣服,惊惶失措。
“长孙团长把他们拦住了,还给了一箱金币。”一个站上树墩还踮着脚尖的女奴,在帐篷前面望风,依稀可以看到前方的情况。
帐篷里一个女奴战战兢兢,害怕得身子在微微颤抖,似乎在自我安慰地说道:“给了金币?那盗贼应该不会杀进来了吧。”
形势越来越危急,盗贼与商团对峙了一会,就冲向这边女奴帐篷。
“啊,不好,快跑,盗贼往这边来了。”这女奴尖叫一声,慌忙朝黑暗的旷野跑去。
前方尖厉的哭泣惨叫声传来,越来越多女奴跑出帐篷,想要寻找地方躲避。她们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男人一点没有抵挡,就让盗贼直接冲进来了。
阎珍将衣服穿好,把衣角打上死结,抱起玄宝跟随女奴们冲出帐篷,四下一看,糟了,盗贼骑着快马已经将周围堵住。她还看到最先跑出去的那个女奴,直接就被从马背上跳下来的两三个大汉按倒在地,撕碎了衣裳。旁边女奴如受惊的鸟兽东奔西逃,哪里敌得过一群恶狼,很快被盯上扑倒。挣扎求救声混杂着浪笑狂叫,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阎珍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玄宝,毅然返回到帐篷里,将玄宝轻轻地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恋恋不舍地在他小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喃喃说道:“宝宝,乖乖地啊,妈妈没用,保护不好你。”然后将玄宝用被子掩好,特意留出一处通风的口子,预防被闷住。
伸手在地上揪了两把湿土,涂抹到脸上颈脖上,想了想连牙齿都抹上,仿佛变成了黑裔女奴,接着将头发散开弄乱,在帐篷边上摸索出一把切割绳索用的匕首,贴着手腕放好,低声道:“元悍,若今世无缘,下辈子再相会。”一会刺不死贼人,就刺死自己,决不能让那些贼人污了身子。
“嘭”地一声响,帐篷被盗贼用大刀一扫,掀翻了一大半,火光中,阎珍的身体显露出来。
“哇哈哈,这里还有头黑色的小母牛,归我了!”一个黑裔盗贼两眼放光,放声大笑宣布了所有权,身旁几个盗贼晚了一步,啐骂一声,赶紧往下个帐篷寻找目标去了。
黑裔盗贼将大刀插在一旁,麻利地脱掉衣物,赤身扑上,邪笑道:“小母牛,别害怕啊,一会就爽了,哈哈!”
阎珍微微闭上眼,颤动的双手紧握匕首向这丑陋的黑裔刺过去。
“啪”这牛高马大粗壮的黑裔随手一挥,阎珍手上短小匕首顿时脱手飞得无影无踪。
“玛的,还敢反抗,一会操死你。哦,原来还是个黄裔,哈哈!我的最爱呀!”黑裔盗贼满脸凶恶,看清了阎珍脸上涂抹的泥层夹缝,还隐约有些黄色皮肤透出,脸上露出残忍而欣喜的笑意。
“嘶”盗贼半天解不开阎珍的衣服,用力一撕,一片雪白呈现在眼前,“呼哧,呼哧。”急促的喘气声从他鼻子传来,看到无比鲜嫩的身躯就这样呈现在眼前,哪怕是天神也无法阻止自己变身禽兽,黑乎乎地粗重身子压了下来。
“不要!”阎珍惨叫了一声,眼看清白就要不保,心一横,就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听说这样也能自尽。
“急急如律令,震!”一声清叱,黑裔盗贼头顶突然出现一抹赤光,直接刺入他的身躯,接着他剧烈抖动了几下,然后如同一根木头倒下,压在阎珍身旁。
阎珍双手交叉胸前,眼睛紧闭,还未咬下舌头就听到身旁传来重物坠地声,又久不见有什么触碰到自己,睁眼一看。“嗯,怎么回事?死了。”
那黑裔盗贼面带惊容,侧身倒在一边,七窍之中缓缓流出污血。
“死了就好,死得好。”阎珍急忙将自己露出来的身躯用衣服裹好,向周围扫了一眼,到处都是慌乱逃窜地盗贼,一群佣兵护卫和男奴正追赶他们围剿杀戮。
“阎珍,阎珍!”到处火光闪动,在兵器交接碰撞声和惨叫怒号声中,一个焦急关切的声音传来。
“元悍,这边,我在这里。”阎珍看到一个人影在前边的帐篷晃来晃去,不是赵元悍是谁,赶紧大声回应。
“阎珍,咦,黑奴,你看到阎珍了吗?”赵元悍循着声音寻找过来,却发现一个黑裔女奴坐在半塌的帐篷里看着他,旁边还有一个盗贼躺着,不知是死是活。将短刃对准地上的黑裔盗贼,小心翼翼地靠过去问道。
“是我啊,元悍,我是阎珍啊,差点就见不着你了啊!呜呜。”阎珍擦了把脸,一边说着爬起来投入赵元悍怀抱,忍不住抽泣起来,真是个惊魂之夜。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赵元悍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慰了几句,问道:“这盗贼是你杀的?”
“不是啊,不知道怎么就倒下死了。”阎珍渐渐平复了心情,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道:“元悍,我好像听到了神语!”
“那怎么可能,算了,不去想那么多,宝宝呢?”赵元悍心想可能是妻子受了惊吓,出现的幻觉,神语可是上古时大神们的语言,早已失传,哪可能出现,还让妻子听到。
“哦,宝宝!”阎珍赶紧扒开角落里的被子,把玄宝抱了出来,低头一看,他闭着双眼,睡得正香。
“元悍,你看,他睡得可好了。”
玄宝此时内心正在苦笑,辛辛苦苦修炼了一个月的真气,已经有鸡蛋大的一团,现在又被打回原形了,只余一丝环绕在下丹田。
刚才危急时刻正是他施展了九字真言术解救了阎珍,将那黑裔盗贼直接震断心脉而亡。
九字真言术乃是道门秘术,即可护身亦可杀敌,攻防集于一身,核心九字真言译音乃是“临兵斗者皆数组前列”,与佛门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效用相似,每字皆有其独特寓意,并且能够交叉运用和拓展,还有相应手势辅助施展法术。
玄宝使用的“震”字便是从九字真言的“斗”字推衍而得,在地球上早已经无法沟通天地,不料在此竟有奇效,也是临危一博,死马当活马医。但是自己积攒的真气都被耗尽,临时打通的经脉又重新闭合起来。
营地之外,煞斧赤着上身骑在马上,挥舞着乌金大板斧与长孙烈的厚背大刀厮杀正酣,看上去如同两团黄芒在一起纠缠碰撞。
“铛、铛、铛”接连几斧与大刀硬碰硬对劈,几粒火星激烈溅射,煞斧感到手臂一阵酥麻,气息顿了顿,身边的盗贼越战越少,佣兵已经渐渐围拢上来。
“长孙烈,放我们离开,我们不要金币了。”煞斧心生退意,开始后悔不该那么自大,早早拿了金币走人岂不是好,玩什么女奴。
“现在求饶,晚了。”长孙烈长啸一声,大刀横斩,划出一道弧形的黄芒。
煞斧挥斧挡在身前,一股大力冲来,被震得身子后仰,差点掉下马背,张口怒道:“操,等我下次前来,必将你们杀得一个不留。”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煞斧身边的几个盗贼头目已经被佣兵们团团围住,包围圈中不时闪出一道道赤光橙光,自己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瞅准时机,左手一抬,“啸啸”几枝泛着乌光的袖箭直射长孙烈面门。
长孙烈哪里想得到这个外表粗犷的盗贼头子竟有如此阴毒的暗器,急忙将头往后一仰,睡在马背上,躲过一劫。
煞斧手持乌金大板斧往马臀一拍,头也不回往旷野逃去,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兄弟们的死活。
长孙烈直起身,眼看煞斧已经跑出十几米外,心中着急,绝不可放跑此人,否则后患无穷,拍马欲追。
“让我来吧。”白先生从一旁驱马过来,手持一张黝黑大弓,不见他用箭,直接将弓拉满,一枝绿色箭枝出现在弓弦上,真元凝箭。
煞斧此时正偷偷转头,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赶紧伏身贴稳马背:“快跑!快!”
“啾”白先生松开弓弦,一道绿光穿破黑暗,直接穿过煞斧和他身下的战马,再跑出两步,才轰然倒下。
“白……”长孙烈疑惑地看着白先生,既然有此身手,盗贼来时为何不直接将他们斩杀了事。
“不要多说,赶紧收拾战场,立即出发。”白先生面色平静,望向远方天空,一缕晨曦已经悄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