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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灰色圣诞节

虞嬉虽然嘴上说,想要在十二班留下最后的回忆,可实际上,她的心早就跑到一班那里去了,或者说,她早就把自己当成是一班的人了。

“对不起!小卓,真的对不起!”虞嬉一脸歉疚地盯着甄卓说道。

关于年底的庆祝活动,她们本来说好,要跷掉班里的联欢会去看电影的,可虞嬉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就因为前一天在楼道里偶遇了王子天,他向她俩发出了去他家参加圣诞派对的邀请。

一班的联欢不在学校里举行,他们早早就定好了要去王子天家的别墅玩的计划。虞嬉本来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直到昨天午休的时候,她偶然碰见了他。能去他家参观游玩,这当然令她兴奋不已,因为那不光是王子天家,或是别墅,而是王子天家的别墅,就好像是在说“王子的城堡和宫殿”一样,充满了梦幻的色彩。

临时被半路杀出来的王子天抢走了虞嬉,甄卓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也一视同仁地邀请了她,但她其实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拒绝,原因除了不想看见虞嬉几近失态的兴奋,还有她始终觉得,自己跟一班的精英圈子格格不入。

而在这件事上,虞嬉差点又替甄卓做了主,还好甄卓反应快,及时地说明了自己去不了的原因,当场拒绝了王子天。虞嬉明白,她之所以拒绝,更多的是因为不愿意去,所以也没有再勉强。

不过这样一来,甄卓就等于是被虞嬉放了鸽子,提前预订的电影票又不能退,她又舍不得让它们作废,所以就尽可能地去另约了别人。甄卓最先问的是前室友孟雨葵,不料孟雨葵竟说她也要去王子天家凑热闹,这就意味着平安也落了单。最后,甄卓约到了平安。

这天,甄卓和平安先在学校门口集合,然后走着去的电影院。一路上天空阴霾,见不到一丝的阳光,这本来就让甄卓的心情受到了影响,而恰恰平安又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从见面起,她们几乎没怎么交谈,这更让甄卓的兴致大打折扣。

“这跟我自己一个人来,有什么区别?”她在心里讽刺地自问道,然后在不经意间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她之前是从来不会苛求朋友的,貌似就是在结识了虞嬉以后,她发现自己除了虞嬉,开始看谁都不满意了。

而就在尴尬的沉默中,她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开始排队、换票、入场、看电影。出乎甄卓意料的,这竟然是一部悲剧,等放到结局的时候,漆黑一片的电影院里哭声不断,活像墓地回魂。

“大过节的看这种片子,真是煞风景,”她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叹道,“真爱宣言,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啊?本来还一直以为是部有着大团圆结局的喜剧呢!真是失策了。”不过此时的她可没意识到,前面还有个比这更让她觉得失策的事正等着她呢!

待到影片完全结束放映、甄卓和平安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她们发现外边正飘着大片大片的雪,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看地上积雪的厚度,应该下了有一段时间了,大概是从她们一入场就开始下的。

“真不好意思,圣诞节竟然拉你出来看悲剧。”甄卓犹豫了半天,终于开了口,她想要试着打破自己跟平安之间这令人难受的沉默。

“说什么呢!”不料平安听了竟回给她一个十分自然的笑容,一副好气好笑的样子,似乎是拿她没办法,“挺好看的,真的!”

见平安皱着眉头笑,甄卓也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她觉得她们之间那隐形的屏障,此时终于被推倒了。而她也因此感觉周身轻松了许多,然后就又抱着开玩笑的心情,跟平安打趣道:“你今天怎么没跟雨葵一起去?为了躲王子天?”甄卓记得军训站岗那会儿,虞嬉跟她讲过,说在初中的时候,王子天曾经天真地对平安穷追不舍,依着平安的脾气,应该是死也不肯再跟王子天讲话了。

“怎么可能?难不成我还怕他?”平安又是一阵的好气好笑,说罢,竟又忽然沉下了脸,垂着眼、盯着地面,声音挫败又委屈,“你知道雨葵她为什么非要去王子天家么?”

甄卓对此毫无头绪,只好茫然地摇了摇头。

见状,平安又继续说了下去:“是为了去见宋老师。这次在王子天家办的派对,宋老师也去。她就是知道了这个,才死活非要跟去的,她本来都没有被邀请。”

闻言,甄卓一瞬间懵掉了,她后悔不已,心里莫名其妙地生着气:“早知道就去了!我明明有受到邀请的!”

就这样,在回程的路上,这不良的情绪一直持续着,让两人再次陷入到了难言的沉默中。而等她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虞嬉已经回来了,她正靠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小憩。

“回来了?玩得怎么样?雨葵呢?”甄卓装作毫不在意地问道。

“她啊,在阳台上吹风呢!”虞嬉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她有点昏昏欲睡,一看就是玩累了,只见她停顿了片刻,又耸了耸肩,坏笑道,“今天宋狐狸请她跳舞来着,到现在还脸红呢!所以跟阳台那里‘冷却’着,说不恢复就不进来,真没辙。”说着,她又摊了一下手,然后自顾自地横卧在了沙发上。

甄卓听了更是心不甘、情不愿,她拉着张长脸回头望向平安。而此时的平安,脸上也没有丁点的笑颜,她只无奈地撇了撇嘴,接着就一声不响地转身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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