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眼睛花了?她使劲揉着眼睛。
载淳扶着还有些晕的额头,慢慢坐起来,轻喘道:“怎么,眼睛又进沙子了?”
眼皮上的手指,一顿。
“皇上!”她惊讶之余扑上前去一把抱住载淳,竟像个孩子般大哭:“呜呜呜呜你可把我吓死了,你不知道,昨天夜里一回来你就晕倒了,手变的好凉,身体也变的好冷,呜呜呜连医生都说你没救了呜呜……”
因为重心不稳,载淳只能靠着石棺,他迟疑了下,抬手轻轻拍着那个趴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好了,别哭了,你的鼻涕都滴到朕衣服上了”
“好,我不哭我不哭”唐月牙立马乖乖止住了眼泪。
“还,还有”载淳吃力的挑起眉头:“你别勒着朕,朕都快喘不上气儿”
不知是趁着当下的载淳还算亲和,还是看准他现在浑身没力气,唐月牙死皮赖脸的在他怀里多蹭了下才松手。
虽然知道自己被吃了豆腐,但看着唐月牙那双无辜,哭的比蛤蟆还肿的眼睛,载淳也只能无奈的摇着头,问:“朕为什么会在石棺里?”
唐月牙顺势吸吸鼻涕:“是一只没有瞳孔的白猫,是它要我带着你来密室的,哦对了,它就在那里”她的手立马指向紫红犁木桌,可是桌上除了笔墨纸砚,什么都没有。
她用力揉揉大眼:“噫?昨晚那只白猫明明就趴在上面的,怎么就没了呢”说着便在四周进行搜索,那里翻翻,这里瞧瞧:“奇怪,昨晚还在的,会去哪呢,这白猫也真是的,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看着唐月牙独自絮絮叨叨半天,载淳实在忍不住了,无奈的用手揉揉太阳穴:“行了,就先别找什么白猫了,你先过来把朕扶起来吧”
“哦!”唐月牙猛拍了下脑袋:“瞧这脑袋,怎么把你给忘了!”
她急忙忙跑去扶起皇上,但看到他站在石棺旁静默着不走,便讨巧的搬来檀木椅子让他坐着。
皇上低头思索的样子真好看呀,唐月牙站在一旁歪着脑袋认真的看着他,只是,他长长的睫毛仿佛饶有心事,轻轻的在眼角垂下两片迷离。
她想起刚才自己的手还在他好看的眉宇游走,细长浓密的剑眉,还有那双明亮的眼睛是那么安静的闭着。
她以为就要永远失去他了,那刻自己的喉咙涩的发紧,心仿佛被千穿百孔,血淋淋的好痛好痛。可没想到事情竟会峰回路转,皇上突然就醒了。她长这么大以来,这应该是自己遇到过的唯一的惊喜。
载淳无意间抬头看到某人正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于是颇为好奇的问她“你从刚才开始便一直盯着朕看,到底在看什么”
唐月牙眨眨眼睛,皇上那一张一合的薄唇也很养眼耶。
载淳双手交握,拇指细细磨砂着食指,语气显得漫不经心道:“朕在问你话”
唐月牙眨眨眼:“啥?”
“朕”载淳深吸了口气,这跟唐月牙说话真是心累,算了,还是直接与她说最主要的:“朕是想说,这石棺里可能暗藏玄机。”
“暗藏玄机?”唐月牙吃惊的张大嘴巴。
“所以,你现在去帮朕把石棺底部的那块黄布扯掉”
“哦遵命!”唐月牙得到指令立马屁颠颠去做。
“皇上”她捣腾半天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突然欣喜的转过头来:“黄布底下竟然有块木板”
载淳了然的点点头:“撬开”
就等他这句话,唐月牙激动的几乎手舞足蹈,这好不容易可以去做令他开心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她找来锤子叮叮咚咚的敲了半天,终于敲裂了个口子,她乐此不疲的继续,累了就抹一抹额头的汗,短短的头发也被汗水浸湿了贴着额头。
载淳在身后静静看着她,不知怎么的当看到她忙碌中红彤彤的脸颊时,心情竟没来由的愉悦起来。
不一会儿,整块木板碎的差不多了,唐月牙伸手拨开碎屑,一抹玉白便跃然眼前。
哇,这是块镶嵌在石棺底部的白玉,大约有两个硬币的大小,浑体白的通透,手指轻轻触碰,竟能感到一股清爽从四肢流向全身,她激动的咬住手指头,这一定是块宝玉,一定是!
见唐月牙发呆,载淳伸手敲了下她脑门“去,找个工具把这块玉给撬出来”
“哦,这就去”唐月牙揉着隐隐做痛的额头一步三回头,这皇上下手也太狠了,头都敲麻了……
好不容易从阁楼上拖下来一大盒工具箱,好几十公斤重的工具箱,直接把唐月牙累趴在载淳纯白色的长褂下。
载淳用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把锤子拿出来”
“啊?~”唐月牙取出锤子,内心一阵心惊胆战,皇,皇上该不会是要自己把这么大个的石棺给砸了吧?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皇上,一对柔和的目光亦是看着自己,仿若从天边飘来的充满荷尔蒙的磁性声音简直让人飘飘然:“来,替朕把这石棺砸了,记住,要看仔细点,莫不要砸到那白玉了”
他的眼睛会勾魂吗?为什么自己早已酸透的双手,会不由自主的扬起锤子朝石棺砸去。
皇上还是头一次用这么温和的语调同自己说话,唐月牙忍不住闭上眼睛美美的回味一番。
啪咔一声,她睁开眼,心中突然浮现出不详的预感,她慢慢的低下头,这一看吓走了她半个魂,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地上,那块白玉赫然被自己敲成了两半!
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得凝重,唐月牙感觉此刻自己的身后正在乌云密布。
载淳阴沉着脸,冲着她背影大声道:“唐月牙,你这是在做什么!”
唐月牙转过身,拿着锤子的手止不住发抖:“我我,我”
载淳激动的站起来。
她惊慌失措后退“皇皇上,这这这,这块玉可能原,原来就是两瓣的”嗯,一定是。
“你”载淳捂住自己忍不住颤抖的胸口:“你,你给朕过来”
“不”唐月牙挣扎的摇摇头“我不要”
载淳眯起眼睛:“为什么?”
某人委屈的低下头:“怕,怕你,打我”
“朕保证,不打你”他嘴角瞬间挂起迷死人的浅笑,继而耐心道:“过来”
心中还是对皇上的仁慈抱有一丝丝希望,唐月牙慢慢挪步子过去。
载淳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怒气冲天的对着她那比驴还蠢的脑袋一顿猛敲,“还敢狡辩,明明就是你下手不知轻重,哼,这块玉对朕而言多重要你知道吗,你这是存心想气死朕才甘心,是不是……”
“痛痛痛,皇上您轻点儿,痛~”
“你还知道痛?知道吗,朕这儿在滴血,滴血啊!”载淳气呼呼的指着自己胸口。
“不是你别气呀,我又不是故意的”唐月牙踌躇了会,怂着头嗫嚅道:“再说了,我哪敢气你,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载淳的面颊忽然一阵发烫,一把推开她,“一个姑娘家,竟说些伤大雅的话,害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