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文墨染看了看手机,就接了电话,应承了几句,随后对方石说:“春妮她们,要我去卡拉OK,明知道我不会唱歌,却非要喊我去。对了,你唱歌好不好?”
方石做人还是比较谦虚,说:“凑合能听。”
“凑合?”文墨染看着方石,借着路灯,看到方石一脸笑容,知道他唱歌该不错,就说:“你跟我一起去,等等尽情歌唱,好好落落她们面子,好给我长脸出气。”
方石不知道怎么答了,长脸出气他可做不来,况且春妮也是恩主,得罪不起吧,也就不置可否地笑笑,心里在想一会要不要发挥出水平来。
卡拉OK厅就在酒店的三楼,已经被公司包场。一进去,里面就是都是公司的同事或是邀请过来的人。文墨染她们一进去,就被里面的歌声打动。周青石在唱歌,是陶喆的《寂寞的季节》,一首抒情慢歌。方石听了几句,来了压力,高手这里,他这个业余的,怎敢班门弄斧?有点后悔跟着来了。
文墨染看到春妮,就朝她走过去。春妮正和李设计师坐在吧台处,比拼酒力。酒保炮制花样鸡尾酒,动作娴熟。方石考虑要不要过去,这时候小伟看到他,连连向他招手。方石却没有看到,小伟只好起身过来,一下子搂住他的肩膀,对方石耳语道:“陆导刚才还问起你,你过去向陆导敬杯酒。”
方石尴尬了,忙对阿伟说:“伟哥,我一会还要开车送个人回广州,不能喝酒。”
小伟咿呀一下,看着方石,好一会说:“公司那么多人,随便找个人送不就行了,用不着你吧?”
“是文董说的。”方石已经注意到陆导看过来,对方还举起酒杯朝他示意呢。
小伟也看到陆导的举动,忙搂着方石肩膀要携裹着他过去。方石索性大方地过去,脸上带着笑容。
“陆导,您好。”方石上前弯腰鞠躬施礼,随后目光与陆导一旁的谢俊生示意。
陆导伸手指了指他身边,让方石坐过去。方石只好过去挨着他坐,这时候服务员已经拿过来酒杯,陆导拿过洋酒要倒酒。
方石忙凑近陆导耳边,说:“陆导,非常感谢你。只是今晚文董交代了,等一下送人回市区。所以不能喝酒。”
陆导一怔在那里,方石凑近他耳边说话,呼吸声冲在耳朵上,他微微意动,但想了想,还是罢了,就把拿起的酒瓶子放下来。
方石很知趣,忙说:“改天我请客谢罪,还请陆导能赏脸。”
“那我可记下了,等你电话了。”陆导很开怀,眼睛里都是欣赏。
这时周青石歌唱完,走了过来,冲方石微微点头,便挨着小伟坐下,把话筒放在方石面前。
小伟知道方石拒绝陆导喝酒,怕方石尴尬,忙拿过话筒,递给方石,说:“方少,来一首,让我们欣赏欣赏。”
这时有个女模特正在唱歌,方石虽拿过话筒,但心里挺紧张,毕竟刚才听了周青石唱歌,就觉得还是别嫌丑为好。但是这时候,周青石、谢俊生都鼓动他来一首,陆导一边也笑盈盈地看着他。他只好放下话筒,去点歌。
在电脑前坐下来,方石心里已经想好几首歌,喜欢陈奕迅的歌,张信哲的也行,还有李健的歌,但是怎样才能出彩呢?他耳边是女模特的歌,唱的是《听海》,发觉这些人不愧是演艺圈的,歌声都不错,千万别贻笑大方。他忽灵机一动,就点了《大悲咒》,用梵文歌唱,该不是这帮人擅长的吧?
再回来,周青石已经挨着陆导坐下,四人一起喝酒。
“点了歌?”小伟与他打招呼,顺手拉他挨着他坐下。
“嗯。”方石点点头。
陆导他们都很豪爽,每次都是大半杯大半杯地喝下。方石眼睛看向董事长,那里春妮和李设计师也很爽快,也是大口大口地喝鸡尾酒。只有文墨染待在一边看着,张美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酒保调酒。
一首歌后,轮到方石唱。方石下午精彩表演,早吸引了大家注意,见是他唱,都有意无意地关注过来,那群女模特更是望着方石。果不其然,一开头,喧哗的人们都停下来,谁也没想到,在如此声色犬马的地方,会有人唱佛歌。大家虽然不会唱《大悲咒》,但都听过。方石的嗓音非常空灵,轻轻地吟唱,大家虽然听不懂,但是禅意自在其中。
“这家伙,怎么唱佛歌?”春妮放下酒杯问文墨染。
“挺好听不是。”文墨染静静地听着,她信佛,一年给庙里捐款不下六位数。这小子莫不是瞧出我信佛,特意练习这么一首佛歌?想着,她看回自己的左手腕,今天正戴了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手链。
“文董信佛,连身边的人也与佛有缘?”李天音狐疑地看着文墨染。
这一说,春妮也觉得有意思,一脸坏笑地看着文墨染,说道:“显然这小子是有心人。”
“去,别想得那么恶俗。小方多才多艺,会唱一两首佛歌也情理之中。”文墨染不以为然地说道。
“文董,这小方是何方神圣,拍个写真也劳你兴师动众,不仅请了我们大摄影师,还把陆导请来,又给机会广告代言。你这样宠他,不担心有人吃醋?”李天音说这话时眼睛却看着方石。
“你别乱猜,我这是受人之托,才照拂着他。”文墨染心一沉,说出实情。
这时方石唱完,随说声谢谢,就往小伟处走过去。众人还在回味,春妮率先鼓掌,大声叫好,大家也跟着鼓掌,有人喊着再来一首。方石边走边鞠躬示意,随后在小伟处坐下。
“有你的,这场合来一首佛歌,别有趣味。”小伟轻轻给方石一拳。
周青石也鼓掌,那空酒杯往方石面前一放,倒酒,说:“方少,哪里学的梵语?”
“献丑了。大学时,学校附近就有一古寺,与寺里的老和尚有几面之缘,也就跟他学了梵语。”方石解释道。
“可否教我?”周青石起身深深地一鞠躬。
方石有些惶恐,忙起身,说:“不敢当,不敢当。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周兄有意学习,他日自当登门拜访。”
周青石谢了又谢,随后坐下,端酒给方石。方石连忙推脱,周青石听说他还要开车送人,也就作罢。
而陆导一直看着二人,吟哦不语,见两人客套罢了,便冲方石翘大拇指,说道:“小方,改天要不要去小谢的工作室试音?”
方石错愕,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试音?”
谢俊生也来了精神,说道:“你的声音不错,音域又宽,有唱歌的潜质。”
方石目瞪口呆,这哪跟哪啊,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好一会才反过劲来,连连摆手:“不行的,我是画画的,唱歌可不行。”他还是有自知之明。
“我看你能行,人形象好,嗓子又不错,经小谢给你包装一下,找一两首好歌,定红起来。”陆导想当然地下定论。
谢俊生则掏出名片夹,拿了名片递过来,方石忙双手接过,心生忐忑,云里雾里去了。小伟一边笑着,拍了拍方石的肩膀,说:“还不赶快应下来,陆导和俊生说你行你就行。”
周青石默然了,他是谢俊生工作室的签约歌手,一时说不出内心的情绪,想起自己当初音乐学院毕业,四处碰壁,却不想这个学画画的,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要被签约,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但也是大度的人,笑着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这样我俩可成了同门师兄弟。”
这一下,方石更觉尴尬,只好讪笑,不便作答,心思则转了几转,这些天做梦一般,怎么好事情都扎着堆过来啊。让人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