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个声音在他的心里不无嘲讽地吟唱道:天下的傻瓜只有你,本事不高还自不量力!梦想着蚂蚁能撼大树,所有的付出都没价值!弄到最后都没人理,不如停下来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乔乐珊见他将头伏在胳膊上,好半天也不吭一声,便伸手推了他一下。
路海峰慢悠悠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刚想说句什么,忽然觉得鼻子一麻,一股热血便如同喷泉似的直射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全溅在了乔乐珊的白裙子上。
乔乐珊哪见过这阵势,先是呆若木鸡一般地愣了几秒钟,接着便醒过神来,抓起面巾纸便去擦他的鼻子。可血流得太快了,不!确切地说是喷得太快了,眨眼功夫便将纸洇湿了。乔乐珊急忙抽出第二张第三张……
可无论怎么堵就是堵不住,他鼻子里的血像决了堤的河水,只顾着一路欢快地往外奔涌,丝毫也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这样一来乔乐珊终于慌了手脚。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擦血,一边慌里慌张地叫道:“军军!快给小姨夫打电话!快啊!”
军军早被眼前的情形给吓傻了,听见妈妈的提醒,孩子哭哭啼啼地抓起了电话。十几分钟以后,救护车嘶叫着呼啸而来,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他抬上车,风驰电掣一般地开进了医院。
急诊室门口,乔乐珊一只手死死地攥着儿子的小手,一只手扶着走廊上的栏杆小声地啜泣起来。幸好乔乐珈和钱焕庭很快就赶过来了,乍一见到她身上的白裙子殷红一片,骇得乔乐珈颤着声叫道:“阿姐!你和姐夫怎么啦?怎么一身都是血啊?快!让我看看!”话没说完,她便快速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起来。
军军哭着说了一句:“阿姨,不是妈妈的血,是爸爸的!”
乔乐珈见姐姐身上果真没有伤痕,心中稍微释然了一些,见钱焕庭还站在身边,不由着急地催促道:“你怎么还站在这儿?还不快进去打听打听,我姐夫怎么样啦?”
钱焕庭急忙走了进去,几分钟后返回来报告说:“急诊室的王主任正给姐夫检查呢!他说问题应该不太大,估计是一时的急火攻心造成的,具体的还要等最后的几个化验结果出来了才能做最后的结论!”
一直伏在栏杆上的乔乐珊这才稍稍放心一些,一抬头瞥见爸爸妈妈在楼下的大厅里急也匆匆地往电梯那儿跑,她怔了一下忍不住埋怨妹妹说:“你怎么把爸妈也惊动了?”
乔乐珈一脸无辜地申辩道:“军军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说你和姐夫浑身是血,我还以为是你俩打架打坏哪了,我哪知道血全是姐夫的?谁叫你们弄得这么吓人,我能不告诉爸妈一声么?”
乔乐珊觉得小妹的话也的确有几分道理,便不再说什么了,只得默默无语地和爸妈一起焦灼不安地等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