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荞翻个身,侧向里面,睁开眼睛,掩在被褥下的手,入怀,将白天找来花草掏出来,身上带有装药的空瓷瓶,将几种花草的汁液先后按照剂量挤进瓷瓶,握在手中用内力加热片刻,然后将残叶塞进床褥下,这才安心的入睡。
翌日,又是一路马不停蹄。
青荞安安静静的,无聊了就沿路看看风景,一点儿不像个被劫持的人。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害怕?”
青荞弯弯嘴角:“你又不会杀我,我为什么要害怕?”
赫连尊忍不住笑起来,好一会儿,才收起笑意,喃喃道:“没错,我不会杀你,还会对你很好,很好”只是,你再也没有自由!
青荞又扭过头去看车外的风景,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五日后,东州,羊钴道,小风坡。
马儿一声嘶鸣,马车骤然停止。
“尊主,是彼岸涯少主!”
沐浔玄衣飘飘,负手而立,一向淡然的脸上覆满冰霜,发丝凌乱,一身风尘仆仆却难掩他眼中戾色。
拓拔野更加颓废,脸色青里透黑,黑里透紫,从蒙古日夜赶到望京,又从望京一路跟着沐浔追踪赫连尊,全靠着一股一定要找到青荞的毅力支撑着。
聂从康满面愤怒,第一个开口:“赫连尊,我帅府与你煞盟无冤无仇,井水不犯河水,你何故掳我幼妹?”
赫连尊携青荞悠然下车,像是故意气对面三个男人,亲昵的揽着青荞的纤腰,青荞一掌拍来,被他轻轻一挡一勾,青荞就再次被困在他怀中。
“混蛋!放开我!”
沐浔一言不发凌厉攻来,怒视着赫连尊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杀意。
拓拔野和聂从康也被赫连尊的行为激怒,同时展开攻击,三人带来的手下与冥夜、冥月以及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煞盟暗卫厮杀起来。
赫连尊揽着青荞向后一跃,如展翅天鹏飞起,又轻飘飘落下,沐浔如影随形,转眼间两人已过百招,青荞又被赫连尊点了穴,如一个木偶在两人手中转来转去,每当沐浔刚刚拉过青荞的手臂,赫连尊就照着青荞的手臂砍下去,迫得沐浔不得不松手,赫连尊的身手本应为带着青荞所受到的阻碍,又因为青荞这个屡试不爽的盾牌被抵消,反而成了对付沐浔的一大利器。
“哈哈哈……沐少主,再不停手,休怪本尊痛下杀手了!”赫连尊作势将手中铁扇对上青荞的脖颈。
青荞最痛恨的事情就是自己会成为沐浔的包袱,可现在,偏偏她就是!她多想像电视上看到的那样说别管我,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说沐浔绝不会不管她,就是她自己,也不想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因为她知道,如果她有事,最痛苦的人会是沐浔,所以她不会自作聪明的说这种话。
沐浔不得不停下来,心疼的望了眼被控制的青荞,冷然道:“赫连尊,究竟怎样你才能放过她?”
双方人马分开,纷纷退到各自的主人身后。
赫连尊悠然道:“本尊跟沐少主并没有任何私仇,煞盟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跟彼岸涯一向各自为营,互不干涉,沐少主今日的行为,本尊倒要问一句是为何?”
“青青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沐浔毫不犹豫道。
赫连尊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哈哈”一笑,道:“聂青荞乃未来的三皇子妃,这事天下皆知,沐少主说这话,可要考虑清楚后果!”
沐浔冷然道:“沐浔就是三皇子,三皇子就是沐浔,赫连尊主不是早就知道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呵呵,沐浔,你这个秘密保守了这么多年,现在却这么容易就承认了,一个女人而已,难道比你的江山还重要?”
“她比什么都重要!”沐浔凌厉的眼神转到青荞身上,已化作一泉春水。
青荞眼里只能看到沐浔一人,脸上露出美丽幸福的笑容,她一直都相信他,只是听到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泪光闪动,感动,激动,都只化作一个刻在她心上的名字:“阿浔!”
嫉妒羡慕猖狂的吞噬着赫连尊的心,他猛地将青荞抱进怀里,厉声道:“让开!沐浔,你不该在本尊面前表现得这么在乎她,有她在手,本尊就等于抓着你的致命软肋,你觉得本尊会傻傻的放过她吗?”
双方坚持,谁都不愿后退一步!
噗——青荞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挣开了赫连尊的怀抱。
赫连尊因看到青荞喷出的鲜血惊恐得呆了,等回过神来,青荞已经向沐浔飞奔而去,看到青荞那敏捷的动作,他一颗心才算安定下来,略一想,就明白了青荞之所以会吐血,是因为她强行冲破了穴道,想到这一点,他心中又痛又恨,愤恨的望着青荞的背影。
一团黑雾蛇一样窜出缠上青荞的纤腰,是冥月的毒龙鞭。
赫连尊大惊:“冥月,不准伤她!”身子疾射而出,营救青荞。
沐浔手中利剑飞出,“嗖”,“乓”,与毒龙鞭相撞,他人也已经跟着剑一起飞出接应青荞。
两人再次一人拉住青荞的一只手臂,谁都不肯松手,再次打斗起来,青荞依然是牵绊亦是盾牌,单看谁更在意!
在这一点上,沐浔显然不敢与赫连尊赌,刚刚赫连尊惊急之下的反应已经可以看出,他绝不会伤害青荞,可赫连尊每次作势欲对青荞下手时,沐浔依然不敢去冒险,因此,几次三番被赫连尊差点伤到。
“阿浔,不用顾忌我,你看到了,赫连尊他不会伤我!”青荞见赫连尊每次都用她当盾牌害沐浔次次险些受伤,心中焦急不已,想也没想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说出来她自己都愣了一下,然后便豁出般,用自己的身体往赫连尊的铁扇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