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的恨怒2
“如何辩解,天君英明,罪可当诛便是。”
想来自己的说话声多少是清冷的,仙道的寿命太冗长,若是死去也不枉是另外一种的解脱。不知是谁说,这九重天门是进不得的。
感知到他的怒气,忽的就睁开了眼。
手腕被他捏得有些疼,吃痛的喊了一声,刹那以为他要杀了我。
许是看出我眼中的惶恐他才放下了手,笃定的说,“你怕死。”
“只是怕你杀了我。”
“为何?”
“道只是念想一下,也无非什么,想来是可怖的。”
微微的打了个哈欠,近来晚间都是没睡好,想来每每都是因为被吓醒的。不断的出现诛仙台和下面的荒瘠山,就如是一场早已约定好的戏码。
抖了抖身上掉落着的桃花瓣,想来也是不知道他心中究竟是在想什么的。
“你也有怕的时候?”
“是你在怕,怕四海八荒的仙道都想要了我的命。怕你真的会杀了我。”
“绮涟儿,是你将我父君推下的诛仙台。不管你想没想起来,这就是事实。你能在诛仙台边说是荒瘠山就应该是想起来了,你究竟是有多恨才能抹掉忘川水。”
“那你究竟是有多亏欠,即使我失明都要喝下那忘川水。”
先前安然的气氛突地就剑拔弩张起来,对视着他琥珀色的眼睛,有些怒意。
只是,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就算是想起来了,那又是怎样,该错的和该对的都是枉然。
“锦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看着他颓然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桑子钼,你该恨我的是不是?”
久久都没有回答,这片桃林听素卿说是有十里,与锦园的一般大,但比锦园气魄多了。桃林深处的好几处亭子都是新建起来的,精工雕做都是比锦园的好。
桌上放着琉璃珠,也只能借着它的法术来看清白日中的光景。
只听到桌上茶杯掉落的响动,转眸已是不见了他。多少他也是相信是推了老天君下诛仙台的,毕竟谁会自己往下跳,灰飞烟灭。
盯着地上碎了的茶杯看了许久,才是想起小圆球前几日说的,“爹爹要过生辰了。”
细细的算来,也就是那日老天君下诛仙台。望着桃花林的最深处,微微的打了个哈欠,放在身边绣了一半的素锦袍,听素卿说起过桑子钼身上的那件衣衫已是穿了三千年。原是想绣一件锦袍与他,如此看来也倒是不用了。
对着萧瑟的风低低的说了一句,“你可是相信我,并没有如你想的那样。”只留下浅浅的一道桃花瓣痕。
素卿不知何时站到了身旁,饶是轻声的说道,“小殿下今日在前殿晕厥了过去。”
“可是带了去天医院?”
“老天医特特的赶了过来,还好无事。”
“嗯。”
伸手扯了扯那件素锦袍,拿手指甲往上划了一条,嘶的一声断裂在空中。
“娘娘?”
“无事便好,好生的照顾小圆球吧。”
分成两半的素锦袍在风中飘得有些孤单,刚要划下第二次时,素卿就眼明手快的将袍子抱在了怀中,“娘娘,这件袍子好生生的怎的就划坏了?”
“想来是用不着,便是不作数了吧。”
“小殿下恰是缺了一件外袍,素卿斗胆,这衣衫的袍子用的是上好的素锦丝线,四海八荒中也只有几匹,想来可用来替小殿下做身衣衫了。”
“便是随你,此时可是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午时,娘娘?”
“嗯,近来眼乏看不太清晰。”
伸手要去拿桌子上的茶杯,却是不慎拿起了琉璃珠。皱了皱眉头,饶是慌张的将琉璃珠放回了原位。
“娘娘!”素卿有些慌张的喊了一声,听着有些难受,只是缓缓的笑了笑。
“想来是拿错了,便是无碍的。反正,这九重天也呆不了多久了。”
“娘娘。”
“嗯,我乏了,先睡一会儿。小圆球有什么不慎的先来与我讲讲。”
冲着空中摆了摆手,也不知是不是朝着素卿的,倒是听到了一阵浅浅的抽泣声。
过了几日,终究是扛不住四海八荒的压力,桑子钼还是命了天兵将我请到了九重殿之上。
老天医说恐是娘娘再也看不得东西了。伸出手掌的时候还能隐隐的看到手指的长度,而小圆球已是没有见到。
不知是为何在我到的时候大殿内一派安静,侧着耳朵能听到沙漏漏沙的声响。
“你可是推了老天君下诛仙台?”
“没有。”
“何来没有,难道是老天君会自个儿跳下去,然后身形俱灭?”
“我无话。”
低落着头看了看地面,依旧是不信的。
恍惚间好似看到地上有很多的碎片,是被扔下来的破碎。
猛地抬头,只见桑子钼托着腮不知在想些什么,两旁的仙道也都是沉默的不讲话,整个大殿中显得异常的诡异。
远远的听见有脚步走来的声音,不紧不慢的样子。
瞥眼见到身侧飘过一件绯红的衣衫,轻落落的垂在地上带着微风烟似的飘了过去。
后儿听到饶是清脆的声音,“听闻天君在九重殿上怒摔了新进贡的如玉锁芯,便是走过来瞧瞧。”
“也不过是摔了样物件,劳烦天后过来了。”
“只是恰巧路过罢了。”
听着生疏的语气,心中霎是明了,又有来看好戏的主了。
不自觉的扯了扯挂在身上的流苏,听见青鸾用极其清脆的声音说着,“且不要为了不必要的事情伤坏了身子。”
“罢了。那众仙道对此事可是有什么提议?”
“回天君,那绮涟儿的罪状按着天条来看已是罪不可恕,自然是要受到重罚。”
卯日星君的最后二字说得极其重,掷地有声的回响在大殿之中,同时伴随着众多的抽气声。
“那依着卯日星君的话来说,应当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剔除仙骨,贬下凡世,****需遭受天雷与削骨之痛。”
“星君当真是狠。”
桑子钼浅然的说道,却是听不出任何情绪在里头。
低落着头瞧着边上仙道的衣袍,在心中大抵上猜着各都是谁,想来这是最后一次站在九重天之上,竟心生了几分不舍。
剔除仙骨对于仙道来说是很严酷,凡是被剔除仙骨的仙道都末了都是遁入魔道,并且不可进入下世的轮回。想是那卯日星君也是见不得我了。
“那乃是依据天条所来,并非我星君冷酷无情。”
说罢还不忘朝我这边看了几眼,顿时觉着有些阴冷。
又是长久的一阵沉默,桑子钼也是无话,只是不断的把玩着手中的物件,“此事,无仙道可做旁证。”
“那老天君可是能自个儿跳下了诛仙台,还望天君三思。”
“卯日星君进来对此事可是格外的伤心了去。”
“九重天的大事,我星君自是要好生关注。”
“哦?”
桑子钼说得甚是感觉有些疑惑,声音浅然的能催了睡觉。
饶是依旧不能猜测出他的心中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也饶是矛盾了去。
天钟没响起,倒是响起了小圆球细碎的抽泣声,“爹爹,你在大殿上审问娘亲吗?”
“是谁带了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