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朦朦亮,天地间灰白色和灰色交织缠绵。海风瞬间睁开双眼,坐起身环顾着四周。天寒盘腿坐在自己对面,双掌并于腹部,火堆早已燃尽,灰白色的柴灰随着清风打着旋儿,有清脆的鸟鸣声,可海风看不见鸟,只闻其声,不见其鸟。
天寒闭着眼,道:“去捡柴。”
海风木讷地哦了一声,像木偶一般机械地爬了起来。看来海风还没睡醒,处于神游太虚的境界。
海风往林中走,这几日天气干燥,捡一些柴是很容易的。
早晨的林子,空气透着泥土的芬芳,深吸一口,犹如上好的女儿红,在肺腑间散开。枝叶间闪动的是饱满,圆润的露珠,颗颗散开,犹如深海里打捞上来的珍珠,海风记得村长家有一颗,宝贝的很。海风在心里嘀咕:“怎么不把露珠也收藏起来呢?”叹了口气,喃喃道:“太阳出来的时候就没有露珠了,真可惜。”
纵使片刻的美好,海风也想让它们成为永远。
捡了柴,海风转身往回走。
在海风去捡柴的空隙里,天寒端掉了一窝兔子,两大八小,皆是白色的毛,在晨起的时光里闪着光。
小的放生,大的吃掉。
海风回来了,架起柴堆,拿出火石打起火。
太阳撕裂灰白色和灰色的缠绵,两人又上路了。
山间曲折陡峭的山路,黑黄色的路面,两旁郁郁葱葱的杂草,间或点缀着几朵野花,还有一点野果,一路走过,两人的嘴都没有闲着。
海风边吃边问:“师父,什么时候教我剑术?”
天寒边吃边答:“师父啥师父,别乱叫啊!你还没有行拜师礼,我还不算你师父。剑术嘛,等有条件了给你先搞一把木剑先练着。”
“那......师父,我什么时候行拜师礼啊?”
天寒眼睛搜寻着山路两边美味的野果,道:‘拜师礼是很复杂的,要帛五匹、酒二斗、肉干,还要选方位,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海风有些难办的,什么都没有,那什么拜师?
天寒又道:“不过你只要三叩九拜就可以拜师了,很简单的。”
一听这话,海风立马对着天寒三叩九拜,毫不含糊。动作行云流水,好似练了上千遍一样。
天寒咂咂嘴,笑眯眯地扶起海风,道:“你就是我天寒的第一个徒弟,也就是大弟子,现在去给师父摘野果吧。”
海风一听这话,那可高兴了,兴冲冲地跑去摘野果。
天寒看着海风的背影笑道:“不错不错,有个人伺候着真舒服!”
少英雄和梦杳相处了几日下来,见这女孩也没有初见时那么凶,好像总有心事,有时候郁郁寡欢。
每当这个时候,少英雄就说自己的故事,什么要报仇啊!又没了功夫啊!废人一个啊!然后一个但是,但是你看我多开朗啊,怎么样怎么样。
真可怜,用自己的悲剧来安慰别人,少英雄的心在滴血吧?
每当这个时候,梦杳总是一脸平静地听着,既不回应也不打断。开始时,梦杳的眼睛望着远处的山,现在,梦杳在望山的间隙里瞥一眼喋喋不休的少英雄。
正午刚过,少英雄在药园里忙碌着,直起腰擦汗的间隙望见两个人影朝这边走来,不用想,老鬼和师父回来了!
少英雄赶忙跑进屋里沏上一壶茶,再然后奔到门前,等着老鬼和师父。
模糊的人影转过一个弯,走过一条道,不再模糊了,真是老鬼和师父。
两人风尘仆仆,但精神朔爽。少英雄跑上前去,双膝一软,跪下道:“辛苦师父和鬼叔了。”
卜相忆伸手扶起少英雄,笑着道:“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师父,都是应该的。”
老鬼招着手,大声道:“赶紧进屋,喝口茶润润喉,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