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远程在黄叔的搀扶下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就看到向夫人瘫坐在门口的休息椅上，好几个佣人围着，她却只是目光呆滞，完全失了精气神。
“向夫人……”水远程开口唤了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向妈妈听到了有人咕，抬起无神的眼一见是水远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蹭地就站了起来，怒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解释!”
水远程只好道歉：“我也实在不知道居然会出这样的事情！佳雪跟我说向寒辰会来接她去香港做客，我却不知道他们一早就出发了……”
向妈妈浑身都发抖，“孩子在魔都，你就是这样照顾的？你有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他们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居然跟我说你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发？那他们的安全谁来负责？！”
水远程被指责得有些委屈，可是想到向寒辰的情况这么严重，向夫人有情绪也是很正常的，便立即开口道歉：“是我失职没有照顾好他们－－”
不过，他虽然愿意道歉，却不会软趴趴地任人指责，紧接着又说：“如果能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佳雪那个时候出门的啊！”
向妈妈似乎听到了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话，伸手指着水远程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也配为人父！”一句话说完，她整个人忽然一软，像是被放了气的彩虹门，忽然就塌了下去。
水远程有些莫名其妙，他本身累到了极限，却又遇上向夫人这么故乱指责一番，心里也很不舒服：这向家百年世家，居然这么没有名流风度！
想到这个，登时不满起来。
佳雪是女孩子，如果跟向寒辰发展顺利的话，那么向夫人就是佳雪的未来婆婆，婆婆好不好相处，那可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女儿嫁入向家这样的豪门，他虽然会觉得面上有光，但主要还是觉得女儿终生有靠更为重要。
本来向寒辰一表人才，又对佳雪百般娇宠，是再好不过的姻缘，可如果遇到个蛮不讲理的婆婆，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水远程的声音有些冷了，可是基本的礼仪和风度，他还是保持得住的，立即吩咐佣人说：“秦姐，照顾好向夫人。”
除了与向家夫妇一道来的特助，一直是文莲安排着水家的佣人忙前忙后，做着一应的后勤工作。
说完这句话，水远程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去，正好文莲已经过来，她看到水远程出来，一脸惊喜地：“佳雪醒过来了吗？”
水远程点点头。
文莲高兴地双手合十：“太好了，这真是上帝保偌！”说完这句，她看看昏倒的向夫人，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不合时宜，便放小了声音再问：“向少爷还没有醒吗？”
水远程连忙说：“你来得正好，照顾好向夫人。”
文莲点头。
这时，向魏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他看到水远程，开口便说：“我们谈一谈。”
声音里，有着长期居于人上的威严。
这种态度让人挺不舒服的。
水远程更是完全没有想到向家的人会在他面前都如此地高高在上，瞬间挺直了脊背：“向先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向魏却看了两位夫人一眼。
水远程有些理解地顺从了他的意思，两人走到医院的一角。
向魏严肃地问：“这次的事故，你有没有详细调查？”
水远程有些意外：“警方已经做了详细调查啊。”
向魏眉头一皱，开口说：“辰儿醒过来一次－－也许并不是清醒过来，但是他说了两个字：谋杀。”
水远程大吃一惊：“谋杀？”
他完全没有向这方面想过。
向魏见他这么意外，只好解释说：“我在这边不太熟悉，不过我的人已经基本确定寒辰所说，不是呓语。”
水远程这才明白向夫人为什么对他那个态度，他连忙问：“你们是查到了什么吗？有没有目标？”
向魏摇摇头，不过却说：“我们认为这的确是谋杀，却不是凭空妄谈，这其中有太多的巧合－－”
水远程是第一次往这方面想，自然只能洗耳恭听。
“第一出事的地点非常巧合，他们出事的路段，属于你们家到机场的必经之地，而且地处开发区，偏僻而且车流量小，出了事之后被人发现要晚，抢救也会迟。第二那个路段整整三公里没有任何监控，是所经线路中最方便作案的地方。”
水远程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觉得不能由此判断这是谋杀：“这也许只能算是巧合？”
向魏点头表示同意，又说：“肇事货车司机说是疲劳驾驶所以才会出这种事故，可是在出事之前，他却明明在服务站休息了五分钟。”
五分钟？
这个时间有些微妙了。
一般货车司机停靠服务站，都会稍微长一点时间，略微养养神，再继续开车。
五分钟的话，也就是加加油，上个厕所的时间，既然向魏特意拿来说，那便是那司机的做法不同寻常了：“他难道进了休息站，什么也没有做？”
向魏点头：“是的，什么也没有做。这辆车的的确确已经开了一夜，整整十个小时，这位货车司机明明已经停过了服务站，却连早饭都还没有吃。”
“司机怎么说？”
这么反常的情况，他肯定会给出一个解释。
“警察那边的笔录，他的说辞是停下来准备休息一番的，可是老板打电话过来，说是收货的人已经在等了。”
水远程脸上有一抹疑惑。
这样的说法，也很正常啊。
向魏继续说：“不过收货的人在等，是早都约定过的事情，司机应该知道。”
如果司机没有说谎，就只能是当时他确实很累了，想要偷个懒休息一会儿，却又被催促起程了。
也不是完全解释不通。
向魏继续说：“除此之外，这个司机是一个星期前才进入这家物流公司的。而且这趟车，他是给人代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