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与母亲一起死去,还在肚子里,王雷就必须无奈地开始了挣扎求生之道。
还好他的身体异常地健康,力气也已不小,在羊水中他一阵摸索,找到了自己的脐带,然后用力弄断它,保证能够不被束缚。
然后,他一个劲地挣脱出母体,朝着阻力相对较小的方向钻去。为了活下来,王雷不得不使尽浑身解数,丝毫不敢停歇,因为一旦停歇,自己有可能就永久被困住了。
也幸好“生过”也“死过”的他,对生死转换之道的体悟已经很深,即使氧气的来源已因孕妇母体的死亡而被切断,却还有办法通过内生死之气的相互转换暂时自给自足,为自己多挣取一点时间。
终于他成功挣脱已经死去母体的产道里强行钻出,感受到外界的空气,王雷终于舒了口气:出来了,差一点就死在时面了。
但风险仍然没有度过。
迎接他的不是阳光灿烂的蓝天白云,而首先却是一阵强烈的恶臭,尸体的恶臭。
这股恶臭早在PQ16位面,经历过末世屠尸场一幕的王雷就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明显是尸臭的味道,而且不是一具尸体,而是非常多的尸体堆积在一起,这种味道才能集聚得如此浓郁。
然而,作为刚出生的婴儿,视觉糟糕,王雷根本看不到一米以外周围的情况,他眼前的世界基本是模糊的。
阴风呼号,天空黑压压地布满乌云,荒山脚下,杂草丛生,尸体堆积如山,随意地搁置着。犹如人世间的阴曹地府般诡异。
在山前通往外界的小径上竖着一道石碑,石碑上有三个字:“乱葬岗。”
王雷并不知道,他居然出生在这种地方。
这个时间点正是清朝太平天国运动爆发前的广东某地,当地饥民爆动,被官兵镇压,王雷的母亲也受牵连,在临盆前夕被官军大规模屠杀中,被砍头杀害,头颅更被取下做为杀良报功的邀赏,不足月的王雷感到生命危机后从死孕腹中破宫而出。
虽然距离正常生育还差一些时间,但是在胎儿时期就已经开始修炼的王雷,身体超乎一般的健康,并没有在先天上受到任何影响。
他能看到自己身上的线,足足有四根,显然,这个位面是四线者的高魔世界,世界的法则对魔法很有好,明显有利于修炼。
不过即使如此,王雷依旧只是一个婴儿,如果不能够得到必须的营养补充,他依然存活不了多久。
他知道自己不能够坐以待毙,他的视线,还看不到一米外以外,仅仅依靠着这点儿感知范围,果断的开始行动。
从母体的身体开始攀爬,朝着外界的方向爬去,没想到,爬过一具尸体之后又是另一具尸体,王雷眼前更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前方尸体上有虫子在饥不择食地饱食腐烂的身体。王雷在摸到了数具无数尸体,躲过不知多少不怀好意地虫子后,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了。
艰难地爬下了尸体堆,王雷的身体上满是血污与恶臭,婴儿的脸上,一双小眼睛透出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种满是死人的地方,这里是扔死尸的乱葬岗,这种地方别人躲都来不及,肯定不会主动来,仅靠自己的能力是不行的。
王雷想,眼下的目标,是尽快遇到活人。只要遇到活人,就好办了。他也就有救了。
他在一块泥泞中爬行,不久前似乎才下过雨,地上的污水,将他身上的尸臭和血污洗涤。生命的信念支撑着他奋力前行。
爬了一个半个多小时,王雷的皮肤被石子和杂草刮伤的满是血痕,但王雷咬咬牙,继续往前,爬到了一片草地里,杂草比王雷高出几倍。
王雷爬地已是精疲力尽,他稍微休息了一会,然而继续,朝着外界爬去。
他的肌肤太过柔弱,稍微被锋利的叶片接触一下,一道血痕便会出现,这种痛疼,还不至于令王雷皱眉。
不过未过多久,他就遭遇到了难关,前面一道不低的陡坡阻挡了他前进的道路。
王雷没有多想,摸着陡坡上凹出来的石块向上攀爬,可是爬到一半,他发现上边再也找不到着手的地方,只好退下来再怕一次。
第二次爬到三分之一处的地方,手一滑,他狠狠的摔了一跤,还好,没有摔倒四肢,行动必须使用的器官。
接着,他预感自己即将爬上这段艰险的陡坡,然而在最后的一步,他手再度滑了一下,这一跤,令王雷吃了个大苦头,摔得他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方才的那个地方,明显可以爬上去。
利用这一次失败的经验,王雷终于成功的爬上了顶点,休息了一阵,他继续朝外爬去。
官道上,远处走来,一对身体结实的青壮夫妇。男人四肢健壮,皮肤黝黑,精壮的骨骼,穿着一身黑色大马褂,一身正气凛然。农妇则是穿着蓝素花布衣,头戴小方巾,眉目清秀,身材娇小,搀着男子,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时不时的注意着周围。
在这个不太平的年代,走到路上都有可能遇见劫匪,何况不久前官兵镇压太平天国,逃窜地乱兵潜入深山,打家劫舍是寻常之时。
这对夫妇男的叫王大彪,女的叫高秀梅。
王大彪是个镖师,开了个不大的镖局,手下有十几号趟子手,自身武艺也算不错,和当地的官面、土豪、土匪黑白两道关系都还尚可,说得上话,卖得了面子,日子过得倒也算顺畅,唯一遗憾的是,他成亲多年,妻子高秀梅连生三胎全是女儿而不是儿子。今天大早便出门,去附近的观音庙烧香拜佛,希望求个大胖儿子给王家续个后。
王大彪眼见草地有动静,感觉发出了轻微声响,一开始还以为是风吹的,但好像不是,就顺便喊了句“媳妇儿,那是什么,感觉有东西在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