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宛皇宫的夜晚,宫灯盏盏亮如白昼。
雍华宫厚厚的锦绣垂帘一层层开启,硕大的夜明珠发着莹润的光泽。
一阵阵歌乐声从里面传出来,唐妃在宫门口停下脚步,抬头冷笑着看向对面走过来的白衣男子。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樊希同笑着:“唐妃娘娘说到哪里去了?皇上在里面等着我们呢,请!”
唐妃高傲的眼神不屑地转向殿内,深紫华服迤逦如云。
“我兄长马上就要得胜回朝了,樊希同,你还有什么把戏,尽管着使出来,否则可就没有机会了!”
樊希同依旧笑着:“是吗?也许要让娘娘您失望了。”
唐妃艳丽的眉眼扫过那张可怕的温润的脸庞:“你什么意思?”
樊希同撇了一下嘴角,似乎带着一丝无奈:“如唐妃所认为的,樊某不过狂妄鼠辈,焉能有什么作为更没有什么意思。即便有意思,也不是我的意思,而是,皇上的意思……”
唐妃艳丽的眼神转为凌厉:“你究竟要做什么?我告诉你,唐家军可不是你能撼动的!”
“哈哈!”樊希同笑而走在前面,“既然如此,唐妃又何须害怕啊!”
唐妃的心确实已经乱了,她敏感地察觉到一丝危机感。
她十六岁入宫,十几个春秋的洗练,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性刁蛮的千金大小姐,她懂得了收敛,知道进退。皇上对她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只有唐家才是她最亲近最可信的靠山。可是这个樊希同,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十足的小人居然有胆挑战唐家军的权威!
在她的眼里,兄长唐峋斯就是无可撼动的天神。
难道天神竟会栽在小人手里??
唐妃拉了拉迤逦华丽的长裙,疾步往殿里走去。内心的慌乱让有了不好的预感,看样子,樊希同断不会让唐家军得胜凯旋,他到底要怎么样??
殿内的弦乐声在樊希同踏入的那一刻立马就停了下来。
躺在贵妃榻上的崇灏帝睁开眯缝着的眼,笑嘻嘻道:“爱卿这么晚还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樊希同看了一眼崇灏帝身旁的贵人,贵人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前日我跟皇上说的事您可曾想好?”
崇灏帝皱起了眉头:“前日?什么事?朕记性一日不比一日,呵呵,劳烦爱卿再说一次可否?”
樊希同不语,轻轻皱了皱眉,崇灏帝便连忙从贵妃榻上坐起来,咳两声:“容朕想想,再想想!”
唐妃进来时正见着崇灏帝颇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不屑地叹了口气,上前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崇灏帝却头也不抬:“免了免了,朕现在有事,你下去吧。”
唐妃微微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樊希同看着唐妃笑了笑:“唐妃娘娘稍安勿躁,等皇上记起来再说。”
唐妃艳丽的脸庞冷若冰霜:“臣妾听从皇上旨意,现在就退下!”
樊希同道:“哦?错过了待会儿的好戏,唐妃可莫要后悔啊!”
“有什么可后悔,后悔没看见你这乱臣贼子被五马分尸吗?”唐妃冷哼一声,言语锋利地回击。
樊希同却不恼,只淡淡一笑看向崇灏帝:“皇上,可记起来了?是关于出征安平……”
崇灏帝好像突然间顿悟,拍拍脑袋:“对,唐家军缕缕延误战机,传朕的旨意,让唐峋斯一干人等即刻班师回朝,听候发落!”
唐妃大惊失色,只看见樊希同嘴角得意的笑意。
夜风吹拂过雍华宫华丽的殿堂,一阵阵催发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