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午后,天阴沉着。
飘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了,然后却更加冷起来。
枕梦阁里,宛宛坐在窗下,手里拿着绣样,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放下了。
冷如霜瞥了她一眼,被面纱掩盖的唇角掠过一丝担忧:“你的心飞到哪儿去了?”
“啊?”宛宛抬头迎上她探索的目光,随即心虚地垂下眼睑,“冷师傅,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己知道。这女红针织是细致活儿,可是马虎不得!你弹个琴弹坏了,充其量就是不入耳,这针啊线啊的啊,要是扎在自己手上,那痛的可是你自个儿!”冷如霜放下手里的绣活儿,一把拉住宛宛的手:“说吧,是在想情郎还是在想你那个绝美的三哥哥?”
宛宛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想,只是心里乱的很。”
冷如霜低笑了一声:“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跟着庄主十几二十年了,可没见着他对谁这么用心过,他可是一心栽培你呢!你想想看,你虽然是唐家的七小姐,可是长这么大,女儿家该会的你是一样不会,样貌虽然还过得去,但高门府第,俗一点的人看出身,稍微高雅些的就要看才学。你是两样都不占,唯独就占个小聪明。以后不管是嫁到哪家都是个受苦的命。再则,眼下世道不太平,安稳日子过一天是一天,他教你习武防身是保命的本事。他的苦心你可知?”
宛宛点头:“我知道穆庄主是好心,是我自己不成器罢了!”
冷如霜起身抚了抚她的头,颇为怜爱的:“你资质不差,只是时间太短,你心又浮躁。这是为人处世一大忌讳。昨儿庄主找了我们几个去,让我们赶紧着把要紧的东西教你几样,以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丫头,这针线活儿的还不打紧,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冷如霜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匣子递在宛宛手里。
宛宛疑惑:“这是?”
“这是一盒金针,针尖上都染有剧毒,但需沾水后方才有效。金针共有三根,你记住,这种毒药是无法可解的,一旦出手就没有后悔药啊!”冷如霜说着拍了拍宛宛的肩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它。”
宛宛打开针盒,果然见三根金光烁烁的金针放在其中,有小手指那么长。
“收拣好了,以后我们若是再有相见的机会,希望这三根金针都还在盒中,那说明,你没有遇见任何危险。”冷如霜说着,款步而出。
宛宛怔怔望着冷如霜离开的方向,幽幽一声长叹,自身后拿出一本琴谱,那是早上的时候王觉送给她的,还有叶云天送她的一支毛笔。
看来,真是要走了吧?
“小姐,小姐!”蕊儿老远就喊着,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宛宛将东西放好,扶住蕊儿:“怎么了?这么急慌慌的?”
蕊儿笑着:“老爷派人给咱们送信来了!”
宛宛心里又没来由的一阵发慌:“爹?他亲自让人送信来?”
蕊儿猛点头:“对啊,来了五六个人呢!都在堂里候着,穆庄主正在和他们说话。”
宛宛扒开腿就往外跑,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为什么是唐峋斯派人送信来?唐曜山呢?他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