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我压低了声音探询道。
“皇后。”熟悉的声音,清清冷冷,没有丝毫波澜。
“可打探出皇上的下落了?”我松了口气,急急问他。
“如果没猜错,皇上被他们关在塔拉诺尔。”
塔拉诺尔是这片草原南面的一个大水泡子,为贺鲁他们提供了生活用水,因为紧要,塔拉诺尔一直有人把守,取水也是由专人去取,一般闲杂人等根本不让靠近那边。
“当真?”我又惊又喜,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应该错不了,皇后这招打草惊蛇果然有用,方才贺鲁已经暗中下令派了一队精兵前往塔拉诺尔,想来是担心放火之人救走皇上。”
“太好了,你这几天继续盯好塔拉诺尔的动静,只要时机一到,我们就分头行动救出皇上……”我眉一仰,语气中掩藏不住的欢喜。
“嗯!只是……”骆飞略一沉吟,“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保护好自己,万不可低估了贺鲁。”
“我有分寸,你和其他兄弟也要小心行事,免得被瞧出了破绽。”我拍了拍骆飞的肩膀,示意他先回去。
是夜无眠朦胧睡了两个时辰,天已大亮,
虽然没睡多久,但也没感觉到困,相反的,却仿佛有种压抑的莫名兴奋般,隐隐的鼓躁。焦躁地梳洗停当,贺鲁便使人传我共用早膳。
进了贺鲁大帐,方才发现刘霍然、苏鲁克、达尔俱在,右侧更霍然坐着雅库特与骆飞,而贺鲁则神色凝重地看一份地图。见我进帐,刘霍然冲我微微一笑,神色暧昧。贺鲁只看了我一眼便将视线落回在地图上了。
我就近坐在贺鲁身旁,接过侍从递来的餐具,默默切着看上去还不错的熏肉。
“探子来报,苏定方率军在金山以北击破处木昆部,独禄那斯率万余帐归降,可汗,再不出兵只怕形势不利啊!”
苏鲁克似乎并没有胃口吃早点,几停其箸,终于忍不住开口。
贺鲁双眼一挑,看了他一眼又落在地图上,并不接话。
“苏定方此人奸狡如狐,派人前往十姓各部散布流言,说大汗你灭了泥孰全部,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如此戮杀同胞,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令各部弟兄都颇有腹诽。而泥孰余孽则四处活动,勾结一些有不臣之心的人意欲谋反……”苏鲁克见贺鲁不答,索性跪在席子上朗声说道,“大汗,别迟疑了。”
“苏鲁克,你既然这么着急,那你就带两万精兵帮我看好颉苾达度,明日就出发。”贺鲁终于看完地图,示意侍从收将起来。
刘霍然闻言,微微颔首。
我与骆飞对视了一眼,遂将目光落在了达尔身上,我师父的第二步计划就是与真珠叶护颉苾达度联手,不想也在贺鲁预料中。
“达尔,你率十万人,先去镇住那个苏定方,我一日未至,你便一日不可轻举妄动。”
“颇黎,这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达尔有些疑惑地问。
“大汗已与老夫计议多日,大人无须担忧。”
这时,刘霍然方才抬起头,神态安宁地说。
达尔的脸顿时黑了下来,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我淡淡看这达尔,微微一笑。
贺鲁的大军两日后陆续开出,我虽然不能全知道他的安排,但我也能从一些细节感觉出他对整个战局已经了如指掌,而他安排的人马已经紧紧钳制住车师前部(西突厥驻地总称)所有不安的动向。
我好奇他为什么不亲自带兵迎敌,反倒把大军交给达尔,观察了他几天暗忖他定然是要平息十姓的内乱方才肯安心与我师父决一死战:反正此刻天行在他手上,主动权完全由他掌握。想到这里,不由微叹自己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