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扶住我,我软软的瘫在他怀里,腿脚竟迈不开步子了。
院墙外马蹄声逐渐小了。十四有没有头脑,这么大动静来劫我?怕胤禛不知道还是怕他老子不知道?冲动果然最害人。
等到马蹄声消失了,胤禛吹一声口哨,一匹栗色的马奔驰而来。他托住我上了马,我紧张的揪住马鞍子。
“胤禛,你快点上来。”这马不是一般的高,我很害怕的。
胤禛翻身上马,我赶紧靠到他胸口。感觉到他整个人很僵硬,我扭头看他。
胤禛催马前行。
我软言相求:“胤禛,慢点走,我好容易出来一趟,让我透透气。”
“那倒是要谢谢十四了。”胤禛的口气很冲。“若没有十四相邀,苏小曼也透不了气。”
“我不知他来,我也没有要他来。”我立即申明,“这笔帐不能算在我头上。”
“不算你的算谁的?这么大的阵仗,救得可是你!”胤禛的标准招牌语气——咬牙切齿。
我厚颜的握住他拉缰绳的手,好在天很黑:“他找的是玉宁不是我,我是你的苏小曼,是爱新觉罗胤禛重新来过的苏小曼!”
胤禛用鼻子哼了一声,怒意明显消失大半。
“你是我的苏小曼?”某人的发音有可疑的尾音。
我的声音甜得不行,我再次庆幸夜色足够的浓黑。我忍住笑:“是,我是你的苏小曼,是你的心,是你的肝,是你小心肝!”
“巧言令色。”胤禛的声音消失在我的耳边。
他的牙齿总是很轻易的就找到我的脖子。
“不要咬。”我不敢大力挣扎,摔下去就惨了。
抗议无效,胤禛很认真的巡视我的脖子。
“胤禛!不要总是咬我的脖子!”我愤懑的捏他的胳膊。
胤禛放弃我的脖子,转攻我的耳朵:“我倒是想咬别处,却是不能够。”
我一下明白他的意思,面孔一热,尔后心中又笼上淡淡的忧愁。
“都说以色侍人不能长久,我却是连这个都没有。”我咽下剩下的半句话,连色都没有,只怕更难长久。
胤禛故意说道:“我大你很多岁,只怕你到时嫌我老,嫌弃我不中用。”
“我怎么会嫌弃你老,嫌弃你不中用?我又没有用过!是别人嫌弃你了吧,却到我这里来诉苦!我才懒得睬你!”啊,真是,真是!
我气得抓起他的手大力的咬。
胤禛大笑。
是那种胸口会起起伏伏的大笑。
我恼怒的用头顶他的胸膛。
“哎哎!你这个小泼妇!”胤禛搂紧我。
“我无聊,我寂寞,我被关得难受。”我低低的说道,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我想象当中的歇斯底里。
胤禛把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上。他沉默片刻:“小曼,再忍一忍。很快便好。”
“现在是康熙五十二年?”我向他求证。
“是。”胤禛回答。
“啊,那我还要等好几年。”
胤禛捂住我的嘴:“不要说。”
“我知道的不多,但大概的年份还是清楚的。”我拉开胤禛的手。
“小曼,以后一个字也不许提。”胤禛扳过我的脸,“天听见了,会罚你。”
他是怕我受天谴?是,我已经足够倒霉了。
“胤禛,我关在这里闷得慌。”我的眼睛正对准他的脖子,我抬高脖子去吻他的喉结。扭着头,真是高难度,我钦佩我自己。
胤禛松开握着我的脸的手。
我偷笑,趁机咬他。
胤禛大力的拥紧我。
“喂——”我连忙推开他。“扭到脖子了!”
“小曼,露水重,早点回去。”胤禛夹了马,“坐稳了。”
马很快的带我们来到院子门口。
我别扭的不肯进去。
胤禛笑着抱起我。我连忙勾住他的脖子,嗯,胤禛抱我,我倒是不排斥。
顺子守在我房门口。他一听见动静就立刻跪安了。
胤禛用脚踢上门。
“等一等。”我伸长手臂插上门闩。
屋子里多点了一支蜡烛。
这不是我屋里原来的烛台。还多了两个包袱。
我四处打量。“胤禛替我添置东西了?”
胤禛将我放到床上。床里边放了一条新被子,貌似比原来夏天盖的薄被子厚很多。
我起身,去脸盆里面打了手巾给胤禛:“擦擦汗。给我带什么了?”
“自己打开看。”
我解开包袱。是夹衣。还有字帖。
“天凉了?”
“快十月了,可不是凉了。”
“那你还流那么多汗?”
“我素来怕受暑气。”胤禛把毛巾放到桌子上。“你身子弱,早点加了夹衣。明日让人给你送些布料来,你得空替我做身衣裳。”
“我天天得空。”我气鼓鼓的上了床。
胤禛吹了蜡烛。
我背对着他。
耳边传来胤禛脱衣服的声音。
胤禛躺到我身边,他来拉我。我扔开他的手不理他。
“等过了这阵便带你出去玩。”胤禛叹气。“我知道你闷。”
“我竟不知原来已过了中秋节了。”我转身平躺。“这样重要的日子竟也错过了。我日日嫌日子过得太慢,却不知其实日子过得很快。”
胤禛并不出声。
隔一会儿,他问我:“中秋,你想念谁?”
“想我爸妈,想我的同学,就是同窗,还有同事,同事可以解释为同僚吧。”我叹气,“女人也是可以工作的,工作的时候很有乐趣。算了,不说了,怕天老爷听见。”
“小曼的抱负说来听听。”胤禛侧身对着我。
“拯救万民于水火,这个算不算抱负?”我随口说道,“这个和你算是志趣相投吗?”
“若有机会,小曼可以试试。”
“让我当女官?哈,枪打出头鸟,这里不允许的。我不干!”我缩到胤禛怀里,“我冷,你还嫌热吗?我要盖你带来的厚被子。”
胤禛的手越过我,到床里面拉了被子裹住我。
“胤禛,你中秋的时候和老婆一起过的?”我把头埋到他胸口。
“睡吧。”胤禛说道。
“你那日一定睡在大老婆床上。”
胤禛开始不回应我。
“平时你最爱谁?年氏?耿氏?还是钮祜禄?”
胤禛开始打鼾。
我一手捏他的鼻子,一手捂住他的嘴。
胤禛叹气:“难缠得紧!”
“跟你学的。”
我的难缠没有缠很久,因为胤禛使用杀手锏——咬脖子。
算了,难得相见,不再追究了。暂时放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