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挺惬意?我不相信你是这种消极的人。」
「回家种田是消极?」与世无争的日子不给年轻人做?
访客是公司老董。
一生悬命的公司,说什么也不能垮了,他期盼范又亨能东山再起。
「浪费人才,枉费公司栽培。」
是的,他「不务正业」放弃悬壶济世的机会,就是老董「栽培」出来的。
「民以食为天,如果无人务农,我们吃什么?」范又亨虽然嘴巴这么说,但内心其实是愧对老董寄予的期望。
「你以为给了补偿金就是对员工最好的处置?他们要的是一份稳定工作,能做到退休为止!而你应该坐的位子就是总裁之位!各司其职,各安其位,务农的事你就别碰,真有兴趣,等你退休再做!」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范又亨淡淡的接了「各司其职,各安其位」的下句话。
老董被堵话,突然将视线转向安静站在一旁的金采恩,「是为了这个女人?」
「与她无关。」是他的身体不适合,虽然有师父给的符咒免于附身,但他总是看到「觊觎」的眼神在他四周,魂魄已经够多,不需要再增加人类来凑数。
他累了,确实想休息一阵子。
「是吗?」老董缓缓走向她。
范又亨比他早一步站在她面前。
「我都这把年级,能对她做什么?」老董苦笑,把他当儿子一样栽培,他却防自己防得跟什么一样,原来自己是如此不得人心!
「我没这个意思。」口气很客气,但大动作行为已引发老董的不满。
「妳知道妳公公为什么不跟妳住吗?」隔着范又亨,话依然可以传到她耳里。
「董事长,你说的事我会考虑。」范又亨转过身,打断老董的话,他太轻敌了。
「为什么?」好奇心杀死猫,不是说市区有更好的医疗照顾,才不跟他们一起回乡吗?看来是有别的理由啊!
「呵呵!」老董满意地拍拍范又亨的肩膀,「我很看好你。」
迈出步伐,他往门口去。
「董事长请留步,我想知道原因。」金采恩越过范又亨,冲到老董身边。
「采恩,别耽误老董时间。」他抓住她。
「请你告诉我。」拨开范又亨的箝制,老董退休,时间最多,他这样只是欲盖弥彰。
「我们会再见的。」老董坐上车,目的已达到便未再多说。
「没有话对我说?」视线对着扬长而去的车,金采恩问。
「市区的医疗──」
「还想骗我?如果真是这个原因,为什么阻止老董说?还改变心意要回市区,你分明不想回去,为何受他的威胁?」
「我有说我不想回去吗?」
他……没说过,既然他不说,那她自己猜:「是因为我的命格吗?」
「当然不是。」叹了口气。
「除了这个理由,有什么好不让我知道的?」
一个比命格还令她无法接受的理由。
回忆涌现……
「看你的反应,你早就知道了?」范爸爸躺在医院吊着点滴,「我以为金宣明每年涌亨忌日必到,是因为他很有心,没想到……唉,爸爸恐怕一时无法接受,但你目前还需要她……可爸爸不想见到她,不如你带着她回乡,不用顾忌爸爸。」
「这件事严格说来,与岳父和采恩无关,岳父只是在生前没有勇气向你坦认罢了,如今他也已经过世……」所有的怨也该随着他的逝去而掩埋。
「我懂你的意思,但看到采恩,那些画面便一幕幕出现在眼前,我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面对她……带她走,愈远愈好。」范爸爸闭上眼睛,眼角流出男儿泪。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他爸爸的眼泪,这两次都是因为涌亨的关系;上一次是涌亨被医生宣告不治的时候。
因为金宣明工作的关系,他请施敏惠的父母去接补习班下课的金采恩,那条路并不是他们夫妻经常行驶的路,而是为了接她下课才路过,车祸也就这么发生。
如果她知道事情的始末,绝对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妳认为我在这里快乐吗?」
范又亨突来的问题,她接得措手不及。
「我不快乐,我想大展身手,这个理由,妳满意吗?」
金采恩愣在原地,她从未发现他不快乐……垂下眼,她硬着头皮回答:「满意。」
意外得到的回答,范又亨眼神闪过一丝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