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面对面见面了,前面那些戏是演心酸的吗?李加进跳脱自我,以旁观者的角度自嘲,基于道德正义,他忍不住叨念:「学长,你变了,以前嫂子被欺负时,你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你们现在是感情破裂了吗?再怎么说,你也该──」
「没。」要怎么说,他对那位邻居毫无印象?如果真是老邻居,他也应认得出变老的模样,他严重怀疑金采恩认错人。
啥?停顿好一阵子,李加进才弄懂他是回覆他的问句,「除非你真跟那女人有一腿,否则也应该站嫂子这边,而不是眼睁睁──」
「我不认识那个女人。」范又亨再度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他说教。
他几乎已经可以确认自己不认识她,他不过想弄清她要做什么而已。
看她神智不清,只说了四句话,如果和金采恩有什么恩怨,应该会霹雳啪啦说一堆,如果对他有情,她也应该说一些他是如何负心的话,他期待从她嘴里说出些什么以供参考,但等不到,反看她越像个傀儡。难道又是蔡特助派来的人?
他和李加进见面的事或许早在他掌握之中,那女人的出现,只不过是一个警告。
「你不认识她,但她认识你。你登上商业杂志封面,火红得很。要是每个投怀送抱的女人喊你名字,你都全盘接受,我看嫂子离开只是早晚问题,你──」怎么可以连推开的动作都没有,他后面的话老是被打断。
「你几岁了?」
「呃?二、二十九。」突然冒出问句,他竟然敌不过他的霸气,乖乖回答。
二十九岁思虑还输他「十七」岁的,或许自己已经开始唤醒三十三岁的灵魂,才有这么老成的想法,「你能在公司存活到今天也算奇蹟。」
「这什么意思?」他说了一堆,学长似乎没有忏悔的意思,冷静的不像人。他能继续待在公司也是靠精湛的演技留下,如果他能进入演艺圈,影帝绝对非他莫属!
「你已经被他盯上了。」
李加进秒懂,「如果这是他安排的,那嫂子……你不快去找回来,还在这磨蹭什么?」
「不急。」她知道她会去哪清洗那身咖啡渍,而他,也要去清洗可乐渍。
「皇上不急,急死太监!」李加进无法像他一样淡定,准备冲去找人。
「那是我老婆!」范又亨揪住他后领,往后一拉,走在他前方,「我回去找她。」
是说「会去」还是「回去」?原来学长早就知道她在哪。
…………
一个女生,能在公厕或造景喷水池洗澡吗?
从小的教养告诉她不行,所以她只能跑回家清洗。
金采恩仰着头,让莲蓬头沖着脸,一边沖刷着落下的眼泪。
「砰」浴室的门被强行推开。
「你做什么?我还在洗澡!」氤氲的蒸气阻挡不了她看清来者,这也表示对方把自己看光,金采恩随手拉了条毛巾遮住重要部位。
「我也一身可乐。」像是她不存在一样,范又亨解开自己的衣服。
「还有一间公用浴室,你怎不去那边洗?」她想冲出去,但他站在门边。
「我们有私人浴室,为何要去公用的?这房间租金分担的比较贵,要物尽其用。」
「你在这我怎么洗?」他何时变得斤斤计较?
「洗了那么久,也该洗好了。」他脱个精光走向她,她往后退,整个背贴在墙上。
范又亨淡淡的扫过她一眼,大方的站在莲蓬头下清洗。
她觉得自己被他视觉侵犯,虽然看过他的裸体,但这么别扭还是第一次。
犹如月球对着地球自转,她就这么退出浴室,穿戴好衣服,她拿着自己的衣服去清洗,才倒好洗衣精,那桶子里多了一套衣服。
她在生气,还想要她帮洗衣服?没门!
范又亨不讲话,视线停留在她湿漉漉的头髮上,他转身离开。
「喂──」她把手上的泡泡沖掉,想找他理论,一转身就看不见太阳,一条毛巾覆在她头上。
「把头髮吹干。」范又亨为她擦拭了一会儿,把她拉到梳妆台前坐下,打开吹风机。
他这是在示好?
他低着头很专心在帮她吹,透过镜子,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伤害别人再给对方一颗糖,我可不是被虐狂。」她双手环胸。
「我知道。」收好吹风机,范又亨帮她开了门,「妳可以去洗衣服了。」
天底下果然没白吃的午餐,「是,我要去洗『我的』衣服!」
他怎么会听不出她强调的语气,「如果我记得没错,我的衣服是妳弄脏的。」
「那也要问你做了什么!」哼!自讨苦吃。
「什么味道?」范又亨搓搓鼻子。
「别想转移话题,现在就把话说清楚。」金采恩一脸要向他摊牌的样子。
「什么味道这么酸?」他低头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味道从妳这散出来的。」
她怎会不懂他变相说自己在吃醋。
「范──」金采恩脸爆红,推开他。
他剛剛像条狗一样,舔了她的唇,「我记起妳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