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善水一阵气怒,道,“本公主的话你们都不听了?你们还怕他不成?他如今不过是个区区庶民而已!你们随便一人官阶都比他高!为何还要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温行云漠漠一笑,淡冷道,“不走也好,喝过咱们的喜酒再走!父皇已经给咱们下诏赐婚。”
随随一句,便告诉苏善水。他虽被贬为庶民。可皇帝对他却仍是关心之至!否则也不必下诏赐婚了!
话到这儿,李将军心里便明白了。再怎样,苏善水的公主也不过是皇帝亲封。她这皇族身份终究是假。反是太子行云,虽已是庶民之身,可骨子里头流的,却终是皇族之血!
骨肉至亲,这事儿若真要闹起来,皇帝会偏袒何人,一目了然。
他低头拱手,淡淡回道,“咱们还有军务在身,这便先走一步!祝殿下与小姐新婚之喜!”
他说罢,便一挥手,领着底下一众兵士退出苏宅。
苏善水见他们一走,气得直跺脚。
倒是温行云见着这院子里头还有旁人,长眸一眯。嘴角抿着丝不悦来。
龙锁骨笑道,“久闻太子行云行事果决。今儿一见,果真如此!”否则也断不会将人当街一抢,就地行宠!他心里恨得直咬牙。
温行云笑道,“闲王怎会在苏宅?难不成,你也是为着苏善水来的!”
孤城轻咳道,“闲王对苏小姐情有独终,此次前来,自是来提亲来的!可却未曾想过,竟被太子捷足先登!”
温行云笑道,“既然闲王与孤城大官人都在这儿,倒不若今儿便留下来用膳!流水,你说可好?”最后两句,他说得极尽温柔。可苏流水却知道他是要她拒绝他二人的意思了!
苏流水轻轻一叹,甜蜜笑道,“好是好,可就是吃不着您亲自做的鱼了。”
温行云大笑道,“要吃还不简单?本太子现在就去给你做便是!可我不熟厨房,还要请流水为我打打下手。”
苏流水咬牙笑道,“殿下亲自做鱼,流水自是要给您去打下手的呢!”顺道看看到底是不是你亲手做的!
眼见他二人一搭一唱。龙锁骨心中酸苦难当。面上却笑道,“苏小姐,咱们刚刚想起还有事儿未办。便不叨扰小姐跟殿下了。孤城,咱们走。”他说罢,便领了孤城一道离去。
苏善水见他们一走,一时之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便只道,“今儿本公主暂且放你们一马。哼!”她说罢,便转身退了去。
蓝姑草瞧瞧太子,又瞧瞧苏流水。笑道,“皇上有没有说让你们何时成亲?”
温行云冷冷扫了眼苏流水,这才自怀里取了明黄圣旨出来。交给苏流水。“父皇让咱们尽早成亲,你的意思怎么样?”
苏流水打开圣旨瞧了眼。狐疑的瞧向温行云。道,“只有这一道圣旨?”
温行云知她是在问暗旨的事了。他咬牙怒道,“还有一道,在太子府。”
苏流水这才放了心。遂收了圣旨对蓝姑草笑道,“娘,您先进屋,等太子做完了菜,咱们再给您端过去!”
蓝姑草掩唇一笑,道,“好了!快去罢!”
他二人说罢,便出去提了鱼往厨房而去。
苏家的厨房甚大。可苏隐龙走时,却把那些个上好的瓷器都装上马车带走了。如今的苏家厨房里头便只有一个小灶还能生火煮饭。那也是姣杏后来到集市上头买的两口铁锅装好的了。
温行云在井边打了水,找了把菜刀,俐落的把鱼杀了。苏流水看得瞠目。原来一国太子不仅剑舞得好,雪雕雕得美,连杀条鱼也是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冷冷睐她一眼,道,“没见过人杀鱼?”
苏流水笑道,“见是见过,可却从不知道有人能这么杀鱼!”好像练剑一般!
他薄唇抿着一点冷意,道,“去灶下生火。把姜跟蒜寻出来!”
苏流水应了声,便寻了些柴生火。太子见她怎么也打不着火折,冷笑道,“今儿怎么不往柴上倒些烈酒?”
苏流水一听这话,便知他还在记恨那晚的事儿。遂轻咳道,“我怕把厨房点着了。”
他突然一眼狠狠划过她的脸颊,道,“点着了又如何?”
苏流水突然话锋一转,道,“殿下,那鱼为何会隐隐发着蓝光?”
温行云正想兴师问罪,却突然听得她说鱼会发出蓝光,遂细瞧了眼,道,“哪儿有蓝光?”
苏流水瞧着那鱼。那鱼虽然已死,可其形其状甚是熟悉。她突然想起有年吃过的发光寿司,遂笑道,“我知道了!殿下,您怎么买了鹣鲽回来?”
温行云一怔,道,“鹣鲽?”他从来只听人说鹣鲽情深,却从未见过真鱼。
苏流水又试了几次,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温行云双手一摆,道。“你打不着火,叫我怎么做鱼?”
苏流水蹙眉道,“太子刀功了得,既然打不着火,便把这鱼切成薄片。如何?”
温行云虽不解其意,却依着她真就把鱼切得薄如蝉翼。他淡道,“切成这般,作何打算?”
苏流水淡笑道,“这般,便只消找些调料,这鱼便可入口!”
温行云心里一震,两道眉毛极不情愿的蹙起。“你要茹毛饮血?”
吃个生鱼片,犯得着说成是茹毛饮血么?她轻叹口气,自灶下起身开锅寻了半锅凉饭。笑道,“这事儿,还是我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