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为现代女子,对这方面看得不是甚重。可她总觉着,男女之事不该********,而该两情相悦。
手心的药膏盒子红波流动,灼灼生光。上头镶满了金丝花纹,形容俱雅。可这般妙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二王府。
温清零这几日纵情声色。酒醉不知醒,可他心里却总觉着空虚寂寞。
“王爷,皇宫那头来消息了。”管事在房门外扬声回话。
“说。”他回眸,执壶仰了一口烈酒入喉。
“皇上赦了苏家死罪。只说将苏家逐出帝都,永不录用。”管事低着头,淡淡的道。
“皇上还有什么话?”他又问。
“皇上只吩咐御医好生伺候王妃。若有闪失,立斩。”
“知道了。下去吧。”
“是!”管事说罢,转身离去。
“王爷,您怎么了?”女子扭着如蛇的身躯,贴近男子。
他抬高酒壶,倒下。那酒性烈,少少一壶就足以致人大醉。女子被酒灼烧,痛楚低叫。酒将尽,他将壶抛到地上,怦然碎裂。
苏家虽然失势,可父皇却终于还是没能灭了苏家。如此恩宠,前所未有。那****清眸淡瞠,与天神般的父皇对歧。不焦不躁,张驰有度。运筹帷幄。
从来父皇喜怒少形于色,可那夜却被她气到吐血。他道父皇终会保全天威,杀苏流水,灭苏家。遂出手给了她一掌。
那一掌,印在她的胸口。震伤的却是他的心!那一掌之后,他就时时想着这个刚烈却又柔弱的女子。
那个本应是他明媒聘下的女子!
与她相识许久,她从来在他面前低眉顺目,浅笑安然。如同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偶娃娃。
他自小不爱布偶娃娃,所以,他也不爱她。他情愿要一个青楼里头的娇媚小宠,她们会对他撒娇,会使尽手段取悦他!
可是那布偶娃娃如今却如此鲜活跳脱。
他抬起右掌,小声的轻道。“为何那一掌,会用去十分力道?”哪怕少得一分,她也不必至今生死未卜!
激情过后,他冷睐一眼,披衣起身,他自去桌上倒了盏凉茶喝着。
那小宠一边揉着腰身,一边瑟缩的坐到桌旁。柔媚笑道,“王爷今儿心里有事儿?”
他不语,吃完了凉茶又倒了一盏。
“千儿斗胆猜测,王爷是为了苏家小姐的事儿?”千儿再度为他把茶倒满。她从未见过王爷喝茶喝得这般,与其说是口渴,倒不若说是心渴。
他依然不语,眼光却像刀样斜来。
千儿身子一颤,随即又道,“王爷,苏家虽保,可终被贬作平民。苏流水又容颜尽毁……”话未落,她人已经被他一掌拍出老远。
“王爷!”女子口吐鲜血,弱弱低喊。
“她如今仍是二王正妃,她的名讳你竟敢张嘴就来?来人!乱杖击毙!”他说罢,不顾女子尖叫哀求,拂袖而去。到得廊下,他心里终是清明了些。这些时日,他连着杖毙两名小宠,竟全是因着她们不知守份,叫了苏流水的闺名。
冷硬之心不识****,可却独对那毁容女子动了情。
深宫之中,烟锁重楼。
女子一袭红纱绕身,立于中庭对月兴叹。苏家是生是灭,只看今夜。
花独秀一身夜行衣从黑暗中长身出来。见着女子,低头拱手道,“娘娘,皇上刚刚下旨,赦了苏家死罪。只将其逐出帝都,永不出仕。”
女子眸子微眯,大惊之下竟生生的退后三步。许久才颤然启口,“他心似铁硬,要杀之人从无一人能逃出生天。今次竟为着一个苏流水破例了!”
她骤然住口,苦笑道,“入宫以来,本宫费尽机心,步步为营。他那般精明之人,必有所感。可却事事依着本宫。”她语意一转,问,“独秀,苏流水现下伤势如何?”
花独秀低头应声:“回娘娘,仍在昏迷。”
“苏家官员呢?”她又道。
“皇上有令,明早就当全数返回苏府。”花独秀立于月下,挺拔俊秀。
“官员被贬,就不足为惧。倒是那苏流水,竟敢坏我大事,断断不可轻饶。”女子眯眸,冷然低道。
“独秀愿为娘娘除去此女!”花独秀拱手请命。
“她能坏我精密布局,与温微寒对歧得胜,堪称人物。若是死于刀剑,总会伤及肢体,沾着血污之气。本宫要她死得尊荣。独秀,你领些孔雀胆下去,搁些在御医的药里头,喂她吃下罢。”女子淡淡说罢,便自怀中取出一只青花瓷瓶。
花独秀应了声,伸手接下。那小瓶尚有女子体温。他将药握在手心,终是揣入怀中,退了去。
六王府,悠然亭。
六王于意与花千树端坐亭内对奕。
温于意执黑先行,将白子层层包围封锁。
“大年三十初见时,苏小姐只道今年药材必是利润颇丰。当日感佩她心思聪颖,却不知她已在当日布下如此精妙棋局。王爷,您说苏流水此局是胜是败?”说话间,花千树已将黑子吃落一片。
温于意执子又行,笑道,“的确出人意料。竟连太子行云都被她瞒过了。”
“你怎知太子事先便知此事?”花千树未感讶异,反倒是眉目平静。
“元宵那夜,她说败也萧何时,太子行云面色甚差。”他说到此,俊眉一皱,又将白子重重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