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水听到此,又想到姣杏的事儿。遂随便应了句,“我知道了。”
最像他,是不是说他也会与他一般,永远以为自个儿年轻?
仙儿见她始终怏怏不乐,却又找不着原因,心下焦急。可却又不好多问。便只忙前忙后的为她把行李取出来收拾好。
苏流水随手取了张然给她的草药集来看。那书上张然密密麻麻的记载了许多要点。她一点点往下翻看,竟也觉着简单易学。
上头载有每种中药的由来跟形状。药性跟主治功能。她瞧着颇为有趣,倒竟看了整整一个下午。
等到天儿黑了,仙儿便从厨房端来些做现成的海鱼。仙儿叫苏流水来吃,苏流水竟还边看边吃。仙儿见她这般模样,遂轻轻笑道,“小姐倒却真爱读书。只却拿了本破旧的书,便看了整整一个下午。仙儿从未见过哪家姑娘这么爱看书的呢!”
苏流水咬着筷子笑道,“倒也不是我爱看,不过是真的无聊极了。无书可看,自然便只能看张然的医书。若有野史爱情的小说,我倒却也爱看。”
仙儿听了淡淡一笑,道,“爷的书房里头藏书甚多。可却甚少人看!摆在那儿也倒甚是可惜。小姐若是喜欢,咱们便去瞧瞧,可好?”
苏流水夹了片鱼入口,心里却想到他那儿的满屋子的新书。可心中又一转念,唇角却是一冷。“他那儿的书艰涩难懂,我就不去讨人嫌了。我要看书,不会自个儿开个书肆么?”
仙儿听她这么一说,情知她是怕去了碰见温行云,遂又轻叹道,“小姐,您怎么三句话都离不开本行?书肆能有多大利润?还是罢了!”
苏流水淡淡一笑,心里却倒真的计较上了。她笑道,“咱们天天在家里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倒却不如开了店子!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仙儿咕哝道,“这怎么能打发时间呢?说话间爷便会回青阳。那时爷领兵而下,这帝都里早晚一片狼籍。所以小姐,这苍穹国却是不能做生意的!”
苏流水听她这么一说,倒觉着已经吃饱了。便笑道,“仙儿对爷的事儿倒是知道得很清楚。仙儿那时怎么会在二王府上的呢?”
仙儿浅浅一笑,道,“记得那年仙儿当差的时候摔破了一个碟子。那时天儿确实是冷得极了。仙儿的手都冻僵了。可二爷却定要治我死罪。那时太子爷正好上二爷府,便为我求下了情。那之后,我便投靠了太子爷。”
苏流水听到这儿,清眸瞠得老大。她哑道,“就为了一个碟子,他就要治你死罪?怎么他竟是这样的人么?”
仙儿淡淡一笑,道,“二爷这人瞧着温润,骨子里头却最是阴狠。那会子您跟他清明节相遇,却也是他安排好了的!若非他横插一杠,爷跟您可能都有孩子了!”
苏流水听到此,心里竟微微刺痛。她把手放至胸口,那颗原本属于苏流水的心,竟还会为了那人而痛!她心中不耐,轻轻笑道,“怪道那次竟会遇着他。他虽未说话,可我却倒觉着他似是个温润君子!”
仙儿见她没了再吃的意思,便俐落的收拾着桌子。笑道,“其实二爷的长相在众王爷之间也不能算是出挑。可就是因着他与您遇见比旁人早。”
苏流水瞧着她若有所思。“这事儿爷也知道么?”
仙儿笑着点头,“爷自然是知道的。当日仙儿也劝爷赶紧找个托辞见见苏小姐。可爷心高气傲,怎么也不肯。所以这事儿,就让二王占了先机。”
苏流水好奇道,“可他后来不是去苏府求亲了么?那却又是为何?”
仙儿没有回答,倒却是掩唇一笑。她笑道,“这事儿,却倒要爷亲自对您说了。”
苏流水见她嘴角笑意不尽,料定必不是什么好事儿,便笑着过来闹她。仙儿一边躲一边闪,二人在房里闹了阵子。这才放了仙儿离去。
苏流水无力的趴在桌上,突然觉着背后似乎少了些什么。她复又取了医书出来,就灯夜读。
“原来甘草可解百毒。这说法倒却甚是新鲜。”她瞧得眉飞色舞,又想拿笔,却见屋里竟无书案。本想让仙儿去帮她拿笔墨,可等了会子仍不见那婢子的人影。这便起身找了盏灯笼往那书房而去。
此时天色已晚,府中各处隐在黑暗之中,瞧着颇为神秘。
她穿庭过廊,远远的就瞧见书房里头全无火光,她心里暗自舒了口气,这才放心去推书房的门。
门虚掩着,只见里头一片黑暗。就着火光,她寻了笔墨纸砚。正想离去,眼睛却倒被那满室的书吸引。遂提了灯在架子上翻找。
书的种类甚多,可她却不见得有兴趣。她随手取了几本野史小说,便发觉东西竟已然多到没法儿拿了!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认命的熄了灯笼,以双手去抱那些书。
此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熹儿扬声道,“爷怎么吃醉了?”
程护卫答道,“我也不晓得,昨儿爷还是好好的!见着夫人倒却这样了!难道夫人又给爷气受了?”
苏流水双眼闭了闭,她怎么就给他气受了?她来之后不是他在这儿摔东西的么?
熹儿叹气道,“这夫人也是!爷跟她已经成亲了,她竟还跟六爷厮缠在一块儿。倒把爷往这儿一扔!皇上要她处处为爷打点着,可她倒好,半路竟还为旁人抱打不平去了!”
爷跟她已经成亲了,竟倒还跟六爷厮缠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