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水与她们笑闹一阵,说话间便到了温府。
远远的掀帘瞧去,但见温府朱门高墙,门前清扫得一尘不染。倒是颇有着几分豪门大户的味道了。
张然跳下马车,伸手去扶苏流水。苏流水自然而然的搭着他的手自马车下来。
程护卫一见是他们,赶紧迎上来笑道,“张兄弟!夫人,你们可来了!”
苏流水见他这般,淡淡一笑,道,“怎么了?”
程护卫赶紧道,“还不是主子!”
话才到这儿,就被人生生的打断。“多事!”
苏流水的眼睛向后凝去,只见温行云一袭素白的衣袍笔直地站在门口,双眼直直地看着苏流水跟张然相握的手,脸色冰冷。
他就这么看着她,一双黑色的眸犹如冰月寒潭般直直地盯着她,然后转身便走!
苏流水轻轻一叹,便提了裙子进了温府。一进门,就见他远远的立着身子。直到听到她的脚步声,便才又径自向书房而去!
苏流水便这么远远的跟着,不紧不慢。他也这么走着。竟还似是有意在等着她跟上来。
苏流水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温府极大,只见这儿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虽不及原来的太子府,可到底也算是个大宅子。
他推开书房的门,进去。只一会子功夫里头便传来砸物件儿的声音。
苏流水一听他竟砸上东西了,心里竟说不出的委屈。她猛的转身,正要离去,却听到里头的人怒声喝道,“还不快进来?”
苏流水的脚步顿了顿,正想一走了之,却见他打开门,踩着一地的杯屑,面色铁青的瞧着她。
“你舍得回来了?”他的声音饱含怒气。
苏流水眨了眨眼,哑道,“温行云。”
话才说完,她便被他一把拉进书房。压在梁柱上。余下的话,被他全数吞入腹中!他与她唇齿相接,亲昵相吻。苏流水的头昏沉沉的。可却倒还记得起自个儿与他之间的事儿!
她略推开他些,在他的怀里直喘气。
温行云见她躲他,心里更是气怒,手握紧她的下颌,将她的小脸儿抬高。“就知道在外头逞能!”
苏流水推开他,往后退了些。道,“温行云,你刚刚在气什么?”
温行云瞪她一眼,冷道,“我给张然跟李御医准备了一间医馆。明儿个起,就让他长住医馆。”
苏流水听到这儿,心中一震。道,“你要然儿住出去?”
温行云放开她,找了张完好的椅子坐下。冷道,“他十八了,难道让他天天在你面前跟前跟后?”
苏流水心中一怒,道,“此次若非然儿,我哪儿能救出萧庭跟花千树!也早就被人下毒害死了!”
他听到这话,心里一颤,眸中却现出滔天怒火。“下毒?是姣杏那婢子做的?”
苏流水赶紧摇头,应道,“不是!还是上回吃的见血封喉。”
“这么说来让他跟着你倒也算是对的!可你二人终也要有男女之防!”他说到后来,竟开始咬牙了。
苏流水心里气闷,便坐到一边。道,“他还不过是个孩子!”
“他十八了!这事儿还需要我教你么?”他顿了顿,又道,“六弟回青阳了?”
苏流水应了声。
沉默了下,他接着又道,“他虽是我六弟,可终究也是男子。”
话到这儿,苏流水明白了。她面色一黯,道,“流水与殿下也不过是假戏而已。”
“假戏需要真做!若不是与你已有肌肤之亲,你道父皇会不会把你放在我身边儿?”他淡淡的说着,却刺中了苏流水的伤处。
他这么提醒她,是想教她安分些么?
正犹豫间,书房外头便传来敲门声。熹儿端着茶盏凉果进来,见着一地的狼籍也不惊讶。面上倒还含着些笑。她一边给温行云递茶,一边对苏流水笑道,“原来是苏小姐到了!您等会子,熹儿立刻给您沏茶!”
苏流水听她这口气,心里就明白这婢子定是知情人。她心中暗自冷笑,便起身笑道,“不必麻烦,我这就回房了。”她说罢,便对温行云作了个福,退了去。
温行云见她离去,手里的茶一个没拿稳,便倾了出来。
熹儿赶紧拿了雪白的抹布将桌上的水渍抹掉,“殿下,这茶烫嘴么?这苏小姐怎么一来就走?”
温行云没有说话,便只淡淡的嗯了声。
熹儿安静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一时间,屋里只余茶香袅袅。
温行云假意看了会子书,便道,“把她安置在哪个院子了?”
熹儿淡淡一笑,应道,“安置在了倾城阁。那儿环境甚美。虽比不得流水阁,可却倒也算是不错。”
温行云又嗯了声。这才吩咐道,“叫厨子做几条海鱼送去倾城阁。把仙儿叫进来。”
熹儿收拾完了地板,便应声退了去。一会子后,仙儿便进了书房。
一进来,她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谢爷成全仙儿!”
温行云抿了口茶,笑道,“谢什么?不过是她身边儿的婢子正好走了。你在她身边儿,我倒却是放心许多!二王那儿怎么样了?”
仙儿笑着回道,“二王最近得了简家的势,几位爷又都不在朝。倒是颇为受宠。仙儿走之前,皇上还招了他去承德殿议事呢!”
温行云眉毛淡淡一挑,笑道,“这倒颇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