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住了最大的屋子,苏流水则挑了间最西边的小院子。张然跟姣杏二人一人挑了间小屋住着。另外还寻了几个打点吃食用度的手下。
夜凉如水,她托腮瞧着园中的野花,唇角勾笑。对姣杏笑道,“这次孤城不知道会做什么生意呢?”
姣杏想到孤城浑身冒着寒气的模样就直摇头。她小声道,“小姐!您上次从他身上赚了好多银子,这次他肯定有所提防了!”
苏流水笑道,“嗯。提防的好!这个毛俊买下萧莫的时候不过区区一千金。可他倒却开口要了咱们十万!所以这回咱们跟孤城不管怎么斗,最终得益的都是这个毛俊!”
姣杏一听,拍案而起。怒道,“他以一博百,怎么这么黑的心肝?”
苏流水轻敲桌面,应道,“这事儿倒也不怪他。有人买的东西自然便奇货可居。一个活人尚且只卖区区几十金,一个死人却卖到了十万金!姣杏,这十万金买的不是萧莫的尸体。而是萧庭!”
姣杏不明所以道,“小姐为何对这人这般用心?”
苏流水笑着应道,“这男人以一敌千。姣杏,若当日我在街上身边儿有这么一个人在,爷还能抢得着我?”
姣杏听到此,心中已有三分明白。她垂眸哑道,“原来小姐对那件事儿还是耿耿于怀!可爷长得那么俊,又是太子之尊……”
苏流水抬手打断她。“那天是爷抢的,那若改日换成王二麻子呢?所以这萧庭,我必然拿下!”
姣杏见说不过她,便只轻轻一叹。对月沉思。
苏流水见她这般,笑道,“姣杏,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所以才对张然那样!”
姣杏面色一红,手足无措道,“我才没有!小姐不要乱说!”
苏流水瞧着院子里头不知名的小花儿,轻笑。“姣杏,你可知那园中的花儿叫什么名儿?”
姣杏瞧了许久,疑惑的摇头。“不识得。”
苏流水站起身子,走到园中慢慢的蹲下身去,采了一朵在手心。只见那花儿不过指尖大小,生于春风,长于草丛。小小一朵,却倒也自有风骨。神形俱美。
她笑道,“这花儿生在杂草之中甚觉美艳。可若把这花儿移至花盆,小心供养,却不知倒又是何等光景?”
姣杏见那花难登大雅之堂,遂笑着应道,“这种杂花儿怎么配植于花盆?”她说到此,面色一变。心中暗道,难道她竟在喻她不过是朵杂花儿么?
苏流水浅浅一笑,袅袅婷婷的向她行来。她将花儿捧在手心,笑道,“不!这花儿虽是长在乡野,却风骨俱佳!可若真植于花盆,花盆之中养份俱无,便会让这花儿凋谢枯萎。便,真的与杂草无异!姣杏,你与皇上虽有了肌肤之亲,可他毕竟未对你有所封赏。你若不喜张然,那便另外寻个男子嫁了。总也好过与那年过半百的皇帝一起!到时若与百花儿争艳,他又怎能瞧见你这小小的野花儿?”她说罢,便将花别在姣杏的耳后。
姣杏眼中一热,却不知她屡次为她跟张然撮和,竟是为着她多番着想。遂小声泣道,“小姐!姣杏这些时日还怨着小姐,可却不知小姐竟存着这番心思!姣杏心里从未想过要跟皇上怎样!更从不曾肖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只是那张然瞧着甚是女气,我确是甚为不喜!”
苏流水这才长长一叹,笑道,“你对他无心,那便帮你找旁人。”
姣杏面色一红,偷偷瞧了眼她。几次张嘴,话到嘴边却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第二日。
姣杏火速来报,“小姐!大事不妙!今儿咱们出外问了有何生意可做,您知道怎么了么?”
苏流水修了杂草,额头上覆了密密一层汗珠。笑道,“怎么了?”
“我跑了一早上,那些店铺的老板竟然没人愿意接待咱们!”姣杏气呼呼的用帕子抹着汗珠儿。
苏流水扔掉手里的花锄,用帕子擦了擦手。蹙眉道,“没人接待?他们有生意也不做么?”
张然小跑着进来,喘气道,“确实是不做!那些店铺的老板见着咱们这些青阳人就往外赶!连买东西都不让!”
苏流水坐在院中,从茶几上取了杯茶抿了口茶。等院中的冷风将她额头的汗珠儿吹得干了,她才淡淡一笑,道,“毛城主办事的速度倒是挺快。似是他这般赶客,咱们似乎还真的无从下手了!”
姣杏心里一急,道,“那怎么办?小姐,咱们没生意好做,哪儿来那么多钱去救人?”
张然也道,“是啊,这要怎么办?难道就瞧着恩公去死么?”
苏流水托腮笑道,“别急。不毛城这么大,本地商行的生意做不成,那外地客商的生意咱们倒是能去做一做!姣杏,咱们去找孤城。”
姣杏瞠大眸子,道,“咦?孤城?小姐不是说孤城大官人会对付您么?您确定要去找他?”
苏流水此时人已经走到廊下,见她还楞在当场,便笑着应道,“这么惊讶做什么?找他而已!”
孤城也在为着不毛城商人赶客的事儿一筹莫展。此番见着苏流水上门,便笑道,“什么风竟把苏小姐吹来了?”
苏流水笑道,“孤城大官人是不是也在为了不毛城的事儿烦心?”
孤城瞧了眼她,咳嗽两声,道,“这事儿是毛俊给他们下的令。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一月之后就可正常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