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水听了这话,手中的帕子便这么落到了地上。她知道的,她料到了!“他让你们跟着走,你们就跟着走!别再多问。”
她说完,便径自出了客栈。街心,一纸皇榜随风翻飞。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件事儿,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事儿若是摆在现代,她说她与六王不过在榻上缠了许久,并没发生什么。旁人也不见得会信!
更何况这事儿摆在了如今!他纵是再大度,也断不会接受这样的她!
如此,甚好!
她不停的到处乱走。一缕发丝落至颊边,她伸手捋至耳后。不知何时,她竟到了城门口!
那儿,花千树与萧庭二人被人捆缚着跪倒在地。年老的城主留着长长的胡须,拿了一柄关刀,冷笑着瞧向他二人。
“你二人果真胆大包天!竟然胆敢过来抢萧莫的尸体!你们可知,那萧莫究竟何人?二十年前,萧莫斩我一家七十二口!辗转二十年,老夫才把他买回来处死。不过才示众几天而已,你们便寻上门来了!说!你们究竟何人!”他关刀一指,直直的指向萧庭的鼻尖。
萧庭森冷一笑,道,“自己没本事,只好去买别人手里的犯人。还怎么就在这儿耀武扬威的!若不是你用毒针害我,我还能着了你的道?”
花千树淡淡一笑,道,“堂堂一城之主,用这般卑鄙的手段,你要脸不要?”
那城主大手一挥,怒道,“我不要脸,总比你们丢了命强!自古成王败寇,等你们死了,盖棺之后,我便大笔一挥,说你萧庭是死于我关刀之下!”
花千树听到这儿,明白了。原来他竟早就已经知道萧庭的身份。可倒还却故作不知!
苏流水听到这儿,唇角扬起了个微微的笑。她掩唇道,“不毛城城民数万。城主手下精兵三万。难道城主也要一笔堵住他们悠悠之口么?”
花千树见她来,忍不住轻轻一叹。道,“小姐,你不该来此。”
萧庭也道,“这是男人的事儿,你一个女人来插什么嘴?”他说到此,忍不住咳嗽两声。
那城主气怒道,“你是他们同党?来人!给我绑了!”话儿才落,他身后便上了数十精兵。
女子昂首挺胸,对他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此时,温行云正策马而来,远远的瞧见她,视线落在她的面上,目光如刃。她穿了一身淡雅罗裙,青丝以各种飘逸发带绑扎成髻,抬眉瞧着城主的双眸淡若流水。
她若有所感,便也只回眸悄悄的瞧了他一眼。见着他,流水碧眸里头的泪珠儿就在眼里打转。她喉间微哽,情知此时若是随他离去,对他软言解释今儿的事儿,他许是还能听她的。
可她若走,萧庭与花千树便必死无疑!她咬着唇,收回眼光。
温行云见她这般,心里有气,他一夹马腹,率先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在不毛城,我就是王法!我说你犯了什么罪,你就犯了什么罪!我说要你死,你就得死!”城主冷声怒斥。大手一挥,道,“还楞着做什么?给我绑!”
“谁敢绑她?不毛城,毛俊城主?”温于意负手拔开人群从容走出。只见他白衣袂然,行走时竟飘飘若仙。
毛俊森冷的瞧着温于意,侧头思索着这人到底是谁。“你是谁?”
温于意没有说话,倒是那花千树接话了。他扬声道,“参见六王。六王千岁!”
他这一参见,倒把毛俊楞住了。他挥手撤了两旁士兵,嘴里却倒还冷笑道,“我苍穹国六王腿脚不便,又怎会是这般光景?”
苏流水淡淡立于一侧,接口道,“这世上又有哪位六王会是这般白衣玉带神仙容的?”
毛俊心中大震,这才急声道,“难道他是六王温于意?是青阳国的六王?”
青阳与苍穹两国势力相差颇为悬殊,慑于青阳之威,他自是不敢拿温于意如何!
温于意从容一笑,道,“正是在下。”
毛俊赶紧上前见了个礼,笑道,“不知六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六王从容回礼,道,“这位女子是小王的朋友,毛城主,您看如何?”
毛俊面上笑着,嘴里却道,“这位夫人毛俊可以放了。可那位夫人与那两人似乎颇有渊源。那二位昨儿夜里夜闯我城主府,想要刺杀本城主。不知六王可识得他二位?”
刺杀一说纯属污蔑,可这会子,六王却倒不好为他二人说项。不过寥寥数语,便定要六王与他们撇清干系!
此时六王若说与他们毫无干系,便会冷了花千树与萧庭的心。若不说,这刺杀一事,便栽到了六王头上!
苏流水唇角一勾,笑道,“跟这二人相识的是我!与六王无关!昨儿他二人喝酒喝得多了,出去之时还只说去寻些下酒菜食接着喝呢,又怎会到城主家中去犯事儿了呢?”
毛俊见她把这事儿认下了,遂冷哼了声,道,“你一介妇人,又怎会与这两人有交情?莫不是不守妇道了罢!”
苏流水见他这么说,唇角盈着淡淡笑意。她双手负于身后,慢慢的走近毛俊。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不过数十步而已,可倒却像是走了一生!然后,她突然伸出手,给了毛俊两个耳光!
两个清脆又响亮的耳光!瞧热闹的人一下子都静了下来!就连毛俊自个儿也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