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这才反应过来,当初一句戏言,弄得今日局面,该如何收场了?自己不是对梁清桐没有感觉,当初他毅然追随到临翔城的时候,自己是感动的。可是现在要自己娶他,心里还是有点举棋不定,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缺少点什么,再说自己不能轻易害了他啊。但是如今的局势,如果拒绝了他,那左相极有可能会倒向廉亲王,那朝中的局面将无法控制。真是让她左右为难啊!
千雪蹙眉沉思。
千月也知道千雪的难处,刚娶了傲天,现在又多一个梁清桐。千月低沉的说:“要不,我就娶了梁清桐吧。这样也算皆大欢喜。”
“不!”千雪急切的反对。
千月惊疑的看着她。
千雪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千月要娶梁清桐,心里会很慌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只是潜意识的不愿梁清桐嫁给任何人,即使是千月也不行。
看到千月惊疑的目光,千雪尴尬的笑笑:“我的意思是再考虑考虑,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千月见千雪如此,也不再言语。
二人对望了一眼,都低下头默默无语。
书房里一片寂静,二人都陷入沉思。
入夜,千雪孤身一人悄然来到左相府的后院。
千雪不知道梁清桐住在哪个房间,心里不免惆怅,也不知道自己此番来又是为了什么?只是听了千月的话,心里一直不平静,就想来看看。现在什么也没有看到,还是离去吧。
正当千雪想离开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的阁楼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秋儿,把饭菜端下去吧。我不想吃。”
千雪顿时停止离开的脚步,反身飞跃到阁楼的屋顶上,揭去瓦片,就着烛火,静静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躺在床上的梁清桐清秀的小脸苍白如雪,晶莹欲滴的朱唇此时毫无血色,昔日明亮耀眼的双眼暗淡无光,毫无焦距的盯着头顶的蚊帐,默默无语。
床边贴身的侍童端着饭菜,在那焦急的劝解着:“公子,你就吃一点吧,你已经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了。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梁清桐还是无动于衷。
侍童无奈的看着主子,心里恨起千雪来。嘴里愤恨的说:“都怪那个杨千雪,要不是她非礼了公子,又答应了女皇赐的婚约却又另娶他人,对公子不闻不问,公子就不会这么伤心,这么绝望了。现在廉亲王又来逼婚。世上的女子就没有一个是好人,都是忘恩负义的薄情女子。”
床上毫无知觉的梁清桐一听到“千雪!”二字,赶忙起身,双眼急切的四处寻找,可惜却没有看到想念的身影,听到侍童在说千雪的不是,急忙怒吼:“不许你乱说千雪的坏话。她是个好女子,跟那些薄情的女子是不一样的。你再乱说,我就让母亲将你赶出府。”见侍童委屈的点头,重躺回床上,喃喃的说:“千雪,你还记得我吗?恐怕你早就忘了我吧?如今你正在新婚,一定很甜蜜。可是我真的好想好想你!然而我却不敢去找你。我怕看到你陌生的眼神,那样我会心如刀割般难受,会承受不起那样的伤痛。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为你祈祷!为你祝福!”
侍童在一旁流着眼泪,为主子的遭遇而伤心,低低的哭着。
屋顶的千雪心里如窒息般难受,紧紧地揪着,双手紧紧地抓着瓦片,努力控制着自己翻腾的情绪。
这时,左相和她的夫郎推门进来。
侍童看着左相,摇摇头,红着眼眶退下。
看到床上毫无生机的爱子,左相心里痛惜,无奈地叹息,眼眶微红,强忍着欲滴的泪珠。
而她身旁的夫郎疾步跑到床边,紧紧地抓着爱子的手,不停地哭泣:“清儿,你怎么样啊?你这样不吃不喝的,让娘和爹爹怎么办?”
床上的梁清桐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眼角却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男子见梁清桐还是没有反应,哭得更厉害了,抬头望着妻主,央求道:“妻主,你就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清儿就会没命的。”
左相看着心爱的人乞求的目光,爱子空洞绝望的眼睛,心里也很疼痛,却也无能为力,摇摇头:“清儿,不是娘不帮你,是娘无能为力。当初女皇与杨千雪的赌约是一年。如今时间已过,她也未曾来提亲,赌约就此作废。你就忘了她吧?”
躺在床上的梁清桐突然一下子坐起来,因为动作过激,猛烈地咳嗽着。
男子急忙为他抚背顺气。
梁清桐脸色苍白,眼神坚定地说:“不,娘,今生孩儿是忘不了她的。因为她已经深深刻在我的骨血里了,再也抹不掉了。今生孩儿不能嫁于她为夫,宁愿死。来生孩儿还是会找到她,嫁给她,此志不渝!”
男子看到爱子坚定地眼神,深深地叹气“清儿,你这又是何苦?她已经成亲了。即使你嫁给她,也只能做小。你能接受吗?”
旁边的左相怒不可遏的说:“我堂堂左相的独子,怎能与人做小?不行!”
梁清桐大声的说:“我只爱她一人,只要能待在她的身边,即使做小,我也心甘情愿。”转而哀戚的说:“可惜今生,我连做小的机会都没有。即使想远远看着她幸福的机会,也都没有了。”
左相气得浑身颤抖,看着爱子如此决然的眼神,怒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