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有些傻眼,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路边就跳出一个人告诉他他已经算是清虚观的学生了,很莫名其妙。
被一个热情非凡的陌生人搂着的感觉很不舒服,落尘只好将身子一低,让那人的手臂不再搭在自己肩上,然后问道:“请问你是?”
那年轻男子对于落尘的举动也只是笑了笑:“我叫林夜,清虚观清虚院排名第二的弟子,你可以叫我二师兄。”
“林师兄,难道这清虚观之中还有院与院之分?”落尘并没有喊他二师兄,他还没有决定加入清虚观,之所以喊对方师兄因为他所修行的清虚道决。
林夜呵呵一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落尘和二人沿着石阶往山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回答:“清虚观共分为两院一楼,其中像你一样能够推开木门进入的都是清虚院的学生,而不能推门进入的便是流云院的学生,在清虚与流云二院之间,也就是山腰之上有一座藏书楼,清虚观就是有着这座藏书楼才能立于千年而不倒。”
听林夜这么一说,落尘觉得一定要去这座藏书阁看看,不过不是现在。
林夜接着说道:“我现在带你去见院长老师,一切院长老师会说明的。”
山顶处的建筑便是清虚院的所在,林夜带着落尘在石阶之上一步一层的走着,可身周的场景却快速的移动,不一会就到了山顶。
落尘回头看了看山脚下刚刚所在的位置发出了一声轻咦,林夜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万层石阶可不是表面上的石阶这么简单,与木门一样,这是一个阵法,能够进入木门,在这阵法之上便通行无阻,强行闯进来的人则会在这石阶之上迷失方向,如同原地踏步一般。”
他们的身前是一块平地,平地之上有着几座矮房没有规矩的落在不同方位,但在落尘看来却又觉得那么的有秩序,一棵大青树立在草地之上,一阵山风微拂而过,大青树梢顶上簇簇作响,长草渐伏。
这里便是清虚院的所在,仿佛与世隔绝之地,就连草地上的草都没有一丝枯萎,反而比春天时长的还要茂盛许多。
就在这时,大青树后的一座茅草屋里走出一个老道人,这老道人下巴上的胡子花白,他的眉毛甚至比胡子还要白一些,在眼角垂着,随着山风轻轻飘动着。
老道人很脏,或者说,他的衣服很脏,与林夜一样的道袍之上布满了污渍,看起来好像很久都没有洗过了,但他却丝毫都不在意。
“院长老师,学生把小师弟带过来了。”林夜向老道人行礼道。
那老道人手里拿着两个青梨,把其中一个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就放到了嘴里咬了一口,青梨的汁水很多,在不经意之间落了两滴落在了他的胡子上,但老道就跟没有看见过一样,将手里的另外一个青梨扔给了落尘,落尘看了看手里的青梨,虽然不知道老道为什么会扔给自己,但转念想想确实有些渴了,也咬了一口。
落尘的眉头随着咀嚼而皱了起来,看了看手里的青梨,这个青梨很涩,但是他没有吐,直接放弃了咀嚼生生的吞了进去。
“薛天那个娘娘腔的老家伙还好吧。”老道又咬了一口青梨,胡子上有多了几滴青梨的汁水。
落尘心里一惊,对方认识薛叔,而且好像知道自己是从黑龙城来的,更何况对方和自己是第一次见面。
落尘没有继续吃青梨,对着老道行了个礼说道:“薛叔挺好的。”
薛天看起来比这老道可要年轻的多,而且最不喜欢别人说他娘娘腔和老,如今老道一句话便把两个他最讨厌的称呼给一起叫了出来,顿时在落尘的脑海里显现出薛天和老道吵架的场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是从黑龙城里来的?”世上能有几个薛天,他先前的话只是一个猜测。
“是。”很简单的回答,然后追问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落尘是人不是妖,而白泽掩藏气息是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被看出来的,落尘很疑惑。
“废话,看看你身上穿的袍子,整个神州大陆只有黑龙城里的人才会穿这种材质,那头疯狼也有一件跟你一模一样的,我是谁我会看不出来?”老道将嘴里的梨皮吐出来大声说道。
落尘苦笑,没想到居然是身上的这身袍子暴露了自己的来历,不过从老道人话里可以听出来对方好像和薛天很熟的样子。
老道三两口就把手里的那个小青梨给吃完了,将梨核扔在一旁,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说道:“既然你能够推开木门来到这里,那从现在开始在这清虚院里你排行第八,站在你面前的这小子是你二师兄。”
不等落尘开口那老道又说:“是你自己进来的,我没有逼你,不过既然进来了,这里有这里的规矩,而且看你修炼的又是清虚道决,不留下来难道还想去别的地方?”
落尘完全没想到,这老道简简单单两句话就宣布了他已经是清虚院的学生,他都没来得及拒绝,不过,事已至此,与自己最先的决定也没有什么差别,也就没有再反驳。
“院长老师,我先带小师弟四处走走。”林夜说完便拉着落尘往另一边的小路上走去,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再次传来老道的声音。
“回来!”声音听起来很威严,林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问道:“院长老师,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老道看都没看林夜,而是看着他身旁的落尘说道:“那个青梨你要是不爱吃就还给我吧。”
落尘一愣,对方可是亲眼看见自己在青梨上咬过一口的,但是自己又不好开口,只好照做将青梨扔了回去然后沿着小路走下山去。
老道将刚刚接过来的青梨握在手上回了茅草屋,然后轻咬一口,胡子上又多了几滴汁水,接着落尘三人便听见如杀猪一般的骂娘声从山顶的平地上传来,林夜尴尬一笑道:“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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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你看到的那位便是清虚观的观主,也是清虚院的院长,我之所以会在山下接你,就是因为他说你今天会到这来。”林夜解释道。
落尘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老道和林夜所说的观主看作是一个人,他一直认为清虚观的观主会像是书中所写的仙人那般,结果居然是个邋遢老道,但从对方只凭就能从衣服上看出自己的来历这点来说确实是见多识广的人了,而且跟薛天相熟,甚至能够算到自己今天会推门而入,想来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落尘不知道的是,薛天在落尘二人出城前两天就已经送了一封信来清虚院给邋遢老道,信上提到过落尘会来这里,所以先前邋遢老道才会那么自信的将落尘的来历说的清清楚楚。
他已经被邋遢老道强行拉入清虚院,而林夜在清虚院排行第二,先前还没有正式行礼,稍稍确定了之后,落尘向林夜郑重行礼说道:“落尘见过二师兄。”
林夜也收起了之前的嬉笑,回礼说道:“这座山叫青山,在圣京城十里外,我们所在的这处是青山后山,你来时的那扇门便是后山连接圣京城的地方,从那扇木门出去便回到了圣京城里。后山是清虚院,前山便是流云院,流云院的院长是观主的师弟虚泽长老,世人口里所说的清虚观指的便是流云院,我们脚下的这条小路就是通往流云院的。
原来是这样,落尘误打误找的进了青山后山,然后被强行拉入清虚院,等到林夜说起才知道是自己走错了地方,不过结果一样,没什么差别。
林夜接着说道:“与流云院广招学生不同,清虚院只有七位学生,如今加上你一共八个,观主不是我们的师傅,但他是我们的老师。”
落尘听得眉头皱了起来:“老师和师傅难道不是一个道理吗?”
林夜笑了笑说道:“老师的存在是告诉我们怎么样去学,但至于你学的是什么老师不会管,而师傅就不一样了,师傅便是教你学什么。这是当初我进入后山时大师兄跟我说的,他还说如果我们非要找一个师傅的话,藏书阁就是。”
藏书阁是师傅,这话有些离谱。落尘自小就没有老师教,都是看书上的自己学,所以他这个为曾谋面的大师兄说的这句藏书阁便是师傅也不无道理,他对藏书阁的兴趣变得更大了起来。
清虚观有两院之分,而清虚院的人比起流云院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落尘接着问道:“师兄,为什么会有清虚流云两院之分?”
林夜点点头,像是在说这个问题问得好,然后他回答道:“千年之前清虚老人创建的清虚观,并立下门规,前院为流云,后院为清虚。流云院面向世人,清虚院隐匿于世,也就是说这世间没有多少人知道清虚院里是怎么样的。”
“那轩辕试?”落尘再问。
“轩辕榜的比试在后山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想去参加便参加就是,而赤云殿,玄女宫和流云院会被限制名额,只能有四位学生参加,每到轩辕榜比试的时候,所有学院比开院还要热闹,人人都在为这几个名额争的焦头烂额。你这次来圣京城只怕也是为了轩辕试而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