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兖当然不是亲自去办,他是押着孟苏回病房收拾东西,Lucas妈妈本想和席兖打个招呼的,见他铁青着脸便只偷偷拉了孟苏到一边:“苏苏啊,这人不是你债主吧?”
孟苏点点头:“嗯,债主。”说完了便瞧见阿姨一脸的同情。
坐上车的时候孟苏回头看看,果然有许多人“目送”她离去。
席兖仍旧铁青着脸紧紧攥着孟苏的手,攥得她手都有点麻了,挣了挣,席兖转头瞪她:“别动!”一路上都不开口,只是翻了孟苏的包拿了钥匙在手。
直到开门进了客厅席兖的手都没松开过,孟苏疼得皱眉,这是要扭断她的手腕。
“我本来想慢慢培养感情,却发现你这女人油盐不进,你是不是非想逼我用些不正当的手段?”席兖问道。
“培养感情也不是和你这种人。”孟苏说道:“手,放开。”
下一秒却发现自己又被困在他和轮椅之间了,这就是行动不自由的坏处。席兖的气息直直地扑在她脸上,有淡淡的烟草和古龙香水的味道。
“我最后说一遍,你给我记住了,你是我席兖想要的女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找出来,所以别傻乎乎的当鸵鸟浪费时间和精力。再有下次就没这么便宜的事了。记住了?”席兖问道。
“我也最后告诉你一遍,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流氓、无赖、沙猪,我宁可死也不当你的女人,我能跑这一次就能跑第二次,下次绝不会让你找到。”孟苏毫不示弱。
欺人太甚的沙猪。
“好,那就走着瞧。”席兖轻松说道忽然手指便抚上了她的唇,声音有些暧昧:“这牙口是什么材料做的,这么硬,一点都不像个女人。”
死变态。
想挣脱他的手孟苏才发现席某人吊着的托板已消失不见了,所以她的两只手还是被他紧紧握着。
孟苏已做好拼了腿再断一次的准备,如果他敢强吻她就让他断子绝孙。
“瞪什么瞪?一股子消毒水味儿我可没心情吻你。”席兖说着还做出嫌恶状:“快去洗澡,一身汗臭味。”
正巧门铃响了,席兖开了门司机拎了两个箱子放进门口然后恭敬地退出去了。
孟苏皱眉,这箱子不会是……
“这里面是西装和衬衫得挂起来,把衣柜腾个地方给我。这个里面是贴身的和洗漱用具,你随意放。”席某人说道。
“你私闯民宅。”孟苏说道。
“不对,我是明目张胆地闯,你还指望流氓无赖跟你汇报一声?”席兖拎了箱子放到客厅地板上:“以后别忘了给我熨衬衫,贴身的放储物袋送洗,当然,如果你不介意……”
“你去死。”孟苏进了卧室,她应该用冷水冲冲好清醒一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怎么一天之内会发生这么多荒唐的事!
无奈,这个季节,水管里流的都是温水,洗了脸也没什么效果。
看看镜中的自己:眉毛拧着嘴巴抿着,还一脸的暗淡无光,像是生活遭遇了颇多的曲折。
都是席兖害的。
可是席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一个残疾女人?她孟苏有自知之明,无论才还是貌她都不是最上乘的,在上城这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她像是一棵路边的行道树——普通、不引人注目,更遑论她的臭脾气大概没几个男人会愿意忍受,可是席兖偏偏死缠着她不放,原以为他是想要那幅画,可近来他对那画儿却少看了,有时间就只会惹她生气而已。
席兖到底图什么?
算了,不想了,图什么都没用。她可不图他什么,只图个清净而已。
席兖在敲门。
“是不是晕了?还是气得要自杀?洗澡没?要不要我帮你擦背?”
孟苏忽然地拉开门:“我就是自杀也不会在你面前。”
席兖有让人疯掉的本事。房间本来也不大现在她真是无处躲无处藏,哦,还有被子。
身后的床沉了些,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有温热的气息拂过颈项,一只手搭在她胳膊上,孟苏使劲甩开。
“你就那么讨厌我?”席兖问道。
“明知故问。”孟苏说道,身体有些僵硬,因为身后席兖正拥她入怀。挣了挣却无济于事。
“讨厌也没用,我就是缠上你了。你要么继续讨厌我然后把自己气死要么就爱上我皆大欢喜。”席兖仍旧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
“宁可气死。”孟苏说道,立刻觉得脖子上蜂蜇一样疼了下然后便是痒痒的还有些麻麻的,入耳的是席兖越来越重的气息,贴着自己的身体也愈来愈热,隔着薄薄的衣衫感觉很是真切。
“真想抽你一巴掌,你这可恶的女人。”抱着她的手臂倏地一紧:“不许再跑了,听到没有,不许再跑了。”
这就是席兖,用的字眼从来都是“要、不要、许、不许、准、不准”。
这样的男人也许很招女人喜欢,可惜她不是其中的一份子。
“已经预定了医院,明天起我每天亲自送你去做两小时复健,一直到康复为止。”席兖说道。
孟苏还是未做声,眼睛酸酸的却流不出眼泪。
“从医院回来去花店看你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就重新装。”席兖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孟苏只在想,他到底要怎么样。
孟苏撵席兖去客厅他却理直气壮地说怕她跑了,他要亲自守着。
争执的结果是席兖睡地板。
席兖说:地板真舒服,像丝床。
席兖说:苏苏,好像铺的有点薄,硌得慌。
席兖说:苏苏,地上真凉,咱把空调关了吧。
席兖说:苏苏,睡吧,明早上预约的是九点可不能迟到了。
孟苏看看时间,一点了。她要是起不来都是他的嘟囔害的。
窗帘外微微有了亮色的时候孟苏渴醒了,小心坐起来还没穿上鞋就听到地板上席兖说道:“又要跑了?”
“跑也不会在你看见的时候。喝水。”孟苏说道。
席兖也爬起来跟着:“我也要。”
喝完水一回身孟苏觉得有一点突然,别开目光:“你没有睡衣吗?”居然只穿着内裤到处跑。
“这不就是睡衣?睡觉穿这些可真是难受。”席兖边说边瞧着孟苏的保守睡衣睡裤:“你睡觉不换睡衣?”
她和他就是现代人和原始人的差别。
躺回床上睡意全无,席兖似乎也睡不着。
“苏苏,你有什么看法?”席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没看法。”虽不知他问的是什么孟苏还是终止了他的问题。
“没看法?她们都说我身材好得一塌糊涂,你怎么没看法?”席兖有些奇怪。
“没看法。困了,睡了。”孟苏说道,不想喝他絮叨,这人估计能说到明天早上去。
五点多,孟苏被摇醒,睁开眼睛就看见席某人****的胸膛立在眼前,胳膊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在摇她。
“干什么?”孟苏皱眉。
“我饿了。”席兖说道。
孟苏便狠瞪他两眼:“自己去煮。”又不是要喝奶的娃娃。
“我饿了。”席某人继续,视线却挪往了她的领口。
拉上被子孟苏闭了眼睛:“饿死。还有,下去。”
大早上的真让人糟心。
席某人下去了,坐在地铺上脑袋搁在床边看着她。
六点钟,孟苏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起床、洗漱、煮早饭。
席兖不起床,跳到床上抱着孟苏的被子继续酣睡,等屋子里有粥香飘溢的时候他起床冲进了洗手间。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了近十分钟席兖出来了,怕被人看去似的打开箱子找了衬衫裤子穿好,然后一脸哀怨地坐在桌边看孟苏。吃鸡蛋看孟苏喝粥也看,好像要把孟苏捏碎了放在粥里吃掉。
明明吃了很多的人自从出了门却摆出了一副有气无力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孟苏真怕一会儿他把车撞护栏上。
医生似乎和席兖很熟,见他那个有气无力的样子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席兖摊摊手耸耸肩:“饿的。”
然后那医生的眼神便在两人之间流转,继而——暧昧地笑了。
孟苏只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医生自我介绍姓陈,耳东陈,陈小冬,还自我解嘲般说道“我这个陈小冬比那个陈晓东可差远了。”
孟苏懒得笑,想起他和席某人是一路人就笑不起来。
整个过程席兖全程陪伴,陈小冬都惊呼席兖是不是受了啥刺激了。
孟苏想知道的也是什么把他刺激成这样,简直有点癫狂。
两个小时结束席兖说带她去看花店装修。
“你公司倒闭了?”孟苏问道。
“你最好祈祷它倒闭不了,否则就得换你养我,我倒是不介意在家吃软饭。”席兖哈哈笑。
“那跟废物有什么区别。”孟苏说道。
“只要你养我,当废物也没关系。”席兖说道,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状。
孟苏“嘁”了一声:“管你饿死。”
“你这个没良心的。”席兖一手开着车一手来捏她被孟苏一把使劲拍开。
转头看向窗外正路过夏尚禹在的医院,二号楼五楼,不知道他此时在哪个病房。
“我明天要回中心医院来看。”孟苏说道。
席某人哼了一声:“怎么着?有老熟人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孟苏说道。
“我女人心里天天惦记着别的男人和我没关系?”席兖这回倒是准确抓住了她的手狠狠握住:“谁都不行,只能想我。”
孟苏当他的话是空气,让他没事叫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