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秋在走廊上拉住于浅夏:“浅夏你别生气,空庭和少川都不是故意的,他们也是跟你一样太担心小钦了,这事儿本就不是你们的错,我会跟她们说清楚的,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也听不进我的话,所以,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谢谢你。”
于浅夏看着她叹口气,握着她的手:“于家的孩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也给我长点心吧,真被你的好脾气给气死了。”这是沈少洲也跟了出来,对清秋道:“那两人在里面,我可招架不了,我们先溜了,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顾清秋点头目送两人离开后才往病房走。
那三人一离开,沈少川与苑空庭对视,彼此眼中都有厌恶的火花。
沈少川撇嘴冷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脸来这里,你怎么专拣着别人讨厌的时间出现?”
苑空庭坚毅的面容冷眼看着他:“来看我的儿子,这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情,我总不能看着有人意图不轨的利用自己的弟弟害我的儿子。”
沈少川握拳:“苑空庭,你可别空口说大话,人讲话要有证据的,害你的儿子?小钦什么时候成你的儿子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现在是我户籍下的养子,这可是我从孤儿院里带回来的别人不要的孩子。”
苑空庭咬牙,孩子在孤儿院长大,这是他的伤疤,可沈少川却就这样揭开了,还真是疼呢:“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就像于浅夏说的,你领养这个孩子还不是有目的吗?如果不是因为顾清秋,你会这么殷勤吗?说到底,你也没有为小钦真正做过什么。”
小钦左右看看,感觉两人似乎是在吵架,他向后坐了坐,低头,不敢出声。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起码比你这个一直都没有承担起父亲职责的人要好的多。作为小钦的生父,你不对我这个领养小钦的人感恩戴德,却在这里无理取闹,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太有失风度了吗?”
“我承认我对小钦有所亏欠,可我不觉得我需要对你这个利用我儿子的外人感恩戴德。”
顾清秋站在门口听不下去了,推开门进来,冷眼看着苑空庭道:“谁说少川是外人,如果不是他,我现在还无法知道小钦是我的孩子。不过你说的也对,你当然不会对少川感恩戴德,因为你压根就不希望我找回小钦。”顾清秋咬牙,看着苑空庭的表情都有些幽怨了。
苑空庭眉心纠结出几个弯,她居然这样说他,她还是认定了他当年丢了小钦,她就是不肯相信他。“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顾清秋背过身:“刚才谢谢苑市长走那么大后门把我及时送到了医院,我会记住你的恩情,现在,你可以走了。”
沈少川挑眉看着顾清秋的反应,连连在心中叫好,可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顾清秋吗?真让人不敢相信。
苑空庭感觉极没有面子,他从没有想过要顾清秋能这么快原谅他,可自她误解他一来,她的字字句句总是那样的尖锐,仿佛不扎痛他的心她就不罢休似的。“好,我走,可我要带走我的儿子,我不能再让我的儿子被一些不明不白的有意图的人给当成棋子利用了,要谈情说爱,你们随便,可你们不要这样过分的利用小孩子。”
苑空庭回身就去抱起小钦,小钦居然也难得没有反抗,似乎是被两个大人刚才不寻常的表情给吓到了。
顾清秋大惊,赶忙上去夺:“苑空庭,你这是干什么?”
苑空庭回身避开,冷语道:“既然你不相信孩子的失踪跟我无关,那我就证明给你看,这是我的孩子,我也跟你一样爱他。”
顾清秋上手去抢了两下,小钦紧紧的抱着苑空庭的脖子,将眼趴在苑空庭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苑空庭挣脱了两下,因为是自己的孩子,顾清秋也不敢用大力,只好撕扯苑空庭。
这个场景,沈少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将顾清秋拉到一边,伸手就推了苑空庭一把,双手握到小钦的腰上开始拽。
小钦的身子有些僵硬了,苑空庭哪里肯松手,他更用力的抱住小钦,而沈少川也发了狠似的一定要抢回孩子:“苑空庭,这孩子你不能抱走。”
“这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说能不能。”
两人的拉扯让小钦感到疼痛,哇哇的哭了起来,顾清秋听到小钦的哭声,心都要碎了,她抬眼看去,只见听到哭声后,苑空庭的动作轻柔了许多,整个身子也顺着沈少川仍在用力拉扯的方向靠去,似乎是在减轻小钦的疼痛:“你松手。”
沈少川再用力拽了一下:“我才不松手,这个孩子,决不能让你抱走。”
小钦的哭声越来越大,沈少川安慰了句:“孩子别哭,叔叔绝对不会把你交给这个坏人的。”
苑空庭看着孩子似乎很疼的小脸,顿时失了分寸,赶忙松开手,任由孩子被沈少川给抢了去。
沈少川还没有完全抱稳孩子,就听顾清秋狰狞的喊道:“你们全都给我住手,把孩子还给我。”这么一说完,顾清秋似乎是动了气似的,肚子上传来隐隐的痛感。
她强忍着痛站起身从沈少川怀中抱出孩子,将孩子重新放到病床上,理了理他手上的输液管,摸着小钦的头道:“小钦别怕,妈妈还在,妈妈会保护你的。”
“清秋…”看顾清秋的冷清表情,沈少川有些担心。
“少川什么也别说,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顾清秋吸吸鼻子闭眼。
苑空庭皱眉,他瞪向沈少川,转身离开。
沈少川犹豫了好半响,也起步离开。
顾清秋抬眼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心中想着,生父终究是生父,苑空庭不是抢不过沈少川,而是无法忽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母子连心,父子又何尝不是呢?所以,纵然不愿,可他会在孩子痛哭的时候松开孩子的手,这就是父爱啊。
沈少川也不是不爱这个孩子,只是,他没有做过父亲,无法体会一个真正的父亲的心情,所以他不懂得在孩子痛的时候放手。这么一想,其实放手也是一种爱。
顾清秋摸着小钦的耳朵,直到小钦不哭了,她才问道:“小钦,告诉妈妈,你喜欢刚才那个抱着你的叔叔吗?”
小钦眨巴着大眼睛看了顾清秋好一会儿才道:“喜欢。”
“如果那个叔叔是坏人呢?你还喜欢他吗?”顾清秋有些不死心,难道所谓的血缘竟然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小钦还是点头。
顾清秋叹口气,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小钦睡着后,顾清秋站起身往外走去,她脑子现在有点混乱,要好好整理一下思路了。
刚一出门,沈少川就伸手拉住了她,她吃惊的看向他:“你没走啊?”
“看你那样子,我还怎么走?刚才是我有些冲动了,小钦没事儿吧?”
顾清秋摇头笑笑:“不怨你,你也都是为我好,少川,回去吧,回去休息一下,我跟小钦要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才回去。”
看着顾清秋有些冷淡疏离的表情,沈少川的心一顿,刚才他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感觉清秋一下子就对自己疏远了那么多呢?顾清秋看到他在想着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些事情,你还是回去吧,你在我身边,我的脑子没有办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