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风儿,你......”我听到穿蓝袍的中年男子担忧又愤怒的呼唤着黑衣男子。
这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凌空而起,浮出了水面。因为在水里泡过的关系,我的衣裙都湿透了,身上的伤痕隐约可见,衣裙沾染了血迹。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公子,不要丢下我,求你,求求你。”
黑衣男子脸上出现了异样,抱起我,“师父,带她走吧。”
穿蓝袍的中年男子生气的说:“风儿,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有可能是他们的苦肉计,你这样做,会......”
黑衣男子说:“师父,我相信,她不是,我也不会误事的。”
我虽然身上很痛,可是窝在他怀里,觉得特别安心,竟然沉睡过去。
恍然间:我又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宁愿相守在人间,不愿习作天上仙。惜雪,来世再续今生缘。亦寒,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来生再见。是谁,你们倒底是谁?既然出现在我梦里,为什么不让我见到你们。
这时,惜雪转过身来,我看到她的样子,“你......”
惜雪说:“你不记得了,我就是你呀,惜雪。”
我说:“不会的,我明明就在这里,你骗不了我的。”
她说:“镜中月,水中花,一切不过是幻象。”说完之后,所有的影像都消失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上了药,静静的躺在床上。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呢?我是不是又是一个人了,他答应过我的,不会丢下我的,为什么又走了。娘,我该怎么办,我也不想这样的,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我是不是,真的不该离开顾府。
“小丫头,你就是天生的奴才命。”我记得秋雁姑娘说过。我想到这些,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不是一个好人,所以你们都不要我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努力地活着......”
这时候,有人开门进来了,是他们,他们没有走。
我哭着说:“我以为你们走了。”
穿蓝袍的中年男子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说了我的真名,“惜雪,陆惜雪。”(我改用了我娘的姓氏。)
黑衣男子说:“我叫安如风,他是我师父齐诺,以后也是你师父。”
我说:“你是说真的,我,我可以跟着你们,我不用再一个人了,不用再......那我可以学武功吗?”
安如风说:“当然可以,等你养好伤,跟我们一起回清风谷。”
我对安如风说:“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师兄了。”望向穿蓝袍的中年男子说:“师父!”
齐诺说:“惜雪,以后你和风儿要好好相处。但是,你若存有异心,我定亲手杀了你。”
我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怀疑我,但我还是说:“不会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您大可以放心。”
齐诺说:“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
安如风说:“惜雪,可以告诉我,你这一身伤是哪里来的。”
我经过再三考虑,说:“我是花满楼的一个丫鬟,逃跑的时候被花满楼的老鸨花妈妈发现了,被花满楼的保镖用鞭子打的,所幸,我逃出来了。”
安如风说:“是这样吗?”
我说:“师兄,你不相信吗?”犹豫了一下,我说:“师兄,我不知道你们在怀疑什么,但我真的不会是你们的敌人,你们救了我,我是要感激你们的,又怎么会害你们呢!”
安如风说:“你不用解释了,我相信。”
齐诺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
我说:“师兄,师父是不是不喜欢我。”
安如风说:“惜雪,你好好休息,师父会喜欢你的,我先走了。”
清风谷:
白驹过隙,一晃,三年过去了,如今,我已是二八年华。
三年来,齐诺总是对我不冷不热,有时候,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那是恨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可我知道,他对安如风却是极好的,我想,若不是安如风当初执意要带我回来,齐诺是不会同意收我为徒的。
为了不拖累齐诺和安如风,我总是勤奋的练剑,我努力地学习琴棋书画,尽管我的天赋并不高。虽然我的功夫没有安如风好,防身却是不成问题。至于琴棋书画,只能说学会了些皮毛。
以前,安如风从不会骂我,总是耐心的教导我,可是,可是现在,为什么他也对我越来越冷漠,偶尔,还会对我发脾气。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天,我都没有见过他,也许,他是不想见我。
我终究是忍不住了,我一定要找安如风问个明白。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安如风的身边:“师兄。”
安如风淡淡的说:“你来干什么。”
我说:“我,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安如风说:“什么事。”
我说:“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为什么你不理我了。”
他怔了怔,说:“没有。”
我说:“那为什么你不像一年前那样对我好了,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说:“我......”
没等他说完,我就接着说:“师兄,你定是讨厌我的。如果你要我离开,我便会离开,不需要你赶我走。”说着,我转身离去。我听到安如风的回音:“你若真有骨气,早就离开了。我是讨厌你,陆惜雪,我越来越讨厌你了。”
我就知道,他一定是讨厌我的。我一声不吭的向前走去。但一想到我要离开这里,离开安如风,离开齐诺,还是有些难过,毕竟一起生活了三年,我早已把他们当成了我的亲人。
因为我的自尊心,我还是决定离开。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走了很久。我并没有走出清风谷,而是朝着一片秘密森林走去。以前,常听师父说,那里有很多蛇,它们和一般的蛇不一样,要是被它们咬了,你的血会被吸干,或者流干致死,但同时它们也是珍贵的药引,故把它们称作灵血蛇。
天色越来越黑,我不禁害怕起来。我知道,我不是害怕天色变得昏暗,而是周围生长着密密麻麻的花草,会无法分辨有毒的花草,甚至还会看到灵血蛇。传说,灵血蛇的眼睛是红色的,它们足足有一尺多长。
现在已经是酉时,我兢兢战战在这森林里走着,只盼望着快些走出这片森林,也不愿看到灵血蛇的出现,我发现,我是那么的贪生畏死。
我尽量放慢脚步,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可是,并不是小心就不会遭遇不测,我还是出了事——我的裙角不小心被一朵花钩住了,我本想硬生生的把它拉出来,不曾想,我反而被它拉了下去,我整个人滚了下去,我的衣裙破了,一些花草的刺牢牢的刺进了我的背部,痛得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发现,这似乎是个山洞,周围长了几棵茂盛的树木,还有一条小溪流淌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如果我没有受伤,也许还有可能爬上去,但是现在,背部传来的疼痛几乎让我不能动弹,又怎么出去呢?我艰难的移到小溪边,看着自己因树枝而刮破的面容,看着被血渗透的衣裙,想起了笈幷之年发生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