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筝站在电视台录制现场的门外,远远看着正在录制一档访谈节目的冯倩。
优雅、从容就是这个女人的代名词,整整八年过去了,岁月依旧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夏筝戴着一顶棒球帽,在有人往门外观望时,她迅速低下头。
节目录制完毕后,她一个人走进了地下停车场。听见电梯门响,从里面走出一个步履不疾不徐的女人,高跟鞋“哒哒哒”,一下下像踩在夏筝的心上,她忍不住喊了一声“妈”,声音不大,但停车场无人,且空旷,还是传进了冯倩的耳中。
冯倩停在原地,夏筝摘掉帽子,走向她。
“刚才是你在叫我么?”冯倩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
“妈,我是夏筝。”夏筝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不知为什么,已经打算坚强面对一切,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夏筝,还是留下了软弱的眼泪。
也许是太过想念,也许是看到冯倩望向自己防备的目光后被刺痛,总之在这一刻,许多纷杂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冯倩一瞬间,脸上的表情由冷淡变为惊讶再到激动。
“你是没死吗?”她突然走过来拍了一下夏筝的头。
“恩,没死成,被救了。”夏筝回道。
冯倩手上拎着的包与挂在手肘间的外衣全部落在地上,她继续拍打夏筝的头,一下比一下重,“你这个死孩子,既然没死,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当年我看到你出事的消息后,急得心脏病都犯了!这么些年,你去哪儿了?”
夏筝吃痛,躲开冯倩的手,仰着头,哽咽道:“我无时无刻不想回来,可是一直没办法回来。”
冯倩一下子捏住夏筝的下巴,看着她的脸,声音也颤抖起来,“是你,是你这孩子,眼睛没变。可你的脸是怎么了?”
“整容了。”夏筝答。
“整容也不整好看点,还没原来漂亮。”冯倩皱眉。
夏筝苦笑。
冯倩拾起包,然后揽过夏筝的肩,一起向车走去。
走着走着,夏筝突然向后看去。
“怎么了?看什么呢?”
“妈,我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夏筝回答的同时,眼睛四处扫着,可是黑暗又空荡荡的停车场,除了能感觉到一阵嗖嗖的冷风外,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冯倩也望了望,然后又拍了一下夏筝的头:“怎么那么敏感?”
“可我分明察觉——”那种感觉不会出错的,在国外这么久,夏筝的直觉几乎锻炼得比预言还准,没有一次失误过。
“我当了这么久的艺人,如果有人偷拍,我会觉察不到?这里是电视台,安全得很。”冯倩宽慰夏筝道。
两人就这么走至车边,冯倩打开车门,夏筝自然而然地坐上副驾驶位,打量着冯倩的新车,八年前的那辆车应该早就成了一堆破铜烂铁了吧。
母女俩都沉浸在一种久别重逢的巨大惊喜里,她们都没再注意停车场的某根柱子后,现出了一张黑暗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