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和黑夜交替,一天过去了。
温宇宸每天的生活都非常有规律,一回到家,七点钟一边看新闻一边和家人一起吃饭,吃过饭就上楼去自己房间温习功课一直到半夜。
这天还与往常一样,温母熬了人参鸡汤给温宇宸盛了满满一碗嘱咐他喝完,温父因为上道馆的课累了一天所以吃了两碗饭。一家人本来有说有笑,温宇宸突然听到电视台的主播在念一则鼓镇的地方新闻:青城中学高一女生离奇失踪,其母痛不欲生。
“啪”温宇宸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整个人一下子就陷进了沉默。
“咦,这不是你们学校的吗?”温母也放下了筷子,开始关注起这则新闻来。
“现在的社会可真乱,小宸你平时也注意一些,别落单了。”温母忧心忡忡地说。
“他是个男人,得顶天立地,真要遇到匪徒,就给他一脚!”温父中气十足地回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丝毫没有顾及到他们儿子失魂落魄的模样,而当他们俩后知后觉的时候,温宇宸留给他们的只剩一把朦胧的背影。
走进自己的房间,温宇宸没有开灯,起初他被黑暗所包围,后来他习惯了这样的黑暗,窗外银白的月光洒进窗台,微弱的光源没有给人希望,反而是越发的清冷绝望。
如果当时他不走,她应该就不会出事。如果他留下来陪着她,她就不可能失踪。
她妈妈在电视上被无限放大哭泣的脸,她清秀无比惹他留恋的脸,这些画面都交叠在一起,让温宇宸心中的罪恶感沉重得无以复加。
另一边,夏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困在一处逼仄的空间内,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她的眼睛与嘴巴都被布条蒙住,被捆在身后的双手能摸到粗糙的沙砾,她还能听到老鼠钻过那些沙砾所发出的细微声响。
夏筝的挣扎引起了不远处的骚动,好像有几个人在快步走近她,其中一人的脚踹在了她身上,力道挺重,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夏筝疼得闷哼一声。与此同时,头顶上空响起男声:“死到临头了还想挣扎。”
夏筝听到这句话后身体扭动幅度更大了,她的耳蜗中漫过他们猥琐的笑声,突然嘴上一疼,是胶带被撕开了。夏筝终于能够说话,第一句便是本能的求救。
他们的笑声更大了,夏筝害怕得浑身发抖。
“让她叫,随她叫,看这个鬼地方谁能听见。”
“是不是你们?平时你们欺善怕恶,这次的行为是犯法的!”夏筝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几张面孔,便认定了是他们。
“是谁?丫头,你可别乱认老公。”
“哈哈哈,就算你认我们做老公,我们也不可能放了你啊。”
这帮人嘴里不干不净地调戏夏筝。夏筝听着这些声音感觉越来越陌生,她现在不能确定了。可是不是他们,还会是谁?她又没有得罪过其他人。难道是犯罪团伙绑架她想要勒索钱财?可是她看上去也不像是有钱人呐。
她脑子里的思绪是剪不断理还乱,而就在她怔愣之际,那几个男人已经径直走上来撕扯夏筝的衣服。
夏筝躲不过,她拼命睁大眼睛想看清楚这些禽兽的面孔,可惜只能透着布条望着忽明忽灭的光线。夏筝又记起了那些个绝望的瞬间,比如妈妈和弟弟不在家,她被爸爸打得蜷缩在桌角,后来又在雪地里跪了几个小时,直至四肢麻木。比如她因为一点小错而被罚做家务却不能吃饭,最终中暑晕倒在操场上,她被老师送到医务室一个人躺在床上,在没人的时候大哭了一场。
再比如她现在的一丝不挂,这是她怎么逃都逃不开的命运。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生物再坚强也无法抵抗若干次相同的撞击,比如顽石最终被水滴穿,比如总试着往光明处奔跑的夏筝也会有一刻在想: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