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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邱冰雪打车到楼下,走到四号楼门前按一下门铃。

妈妈打开门,邱冰雪将几个衣袋和手提包往沙发上一扔。对妈妈张秀英说:“娘,你看我穿这条裙子漂亮吗?”

张秀英抚摸着她的头说:“我的女儿长得漂亮,穿什么都美!这条裙子一定很贵吧?不过没关系,只要我的女儿穿着漂亮,再贵一点妈妈也不心疼。”

邱冰雪抱住张秀英,撒娇道:“娘,你真是我的好娘!”

张秀英拍拍她的后背说:“快要找婆家了…还一口一个娘,结婚后也叫娘吗?”

邱冰雪应声说:“嗯,我喜欢叫你娘,这多亲切。”

张秀英握着邱冰雪的手,说:“女儿,妈要告诉你一件喜事。”

邱冰雪迫不及待地问:“娘,什么喜事?”

张秀英说:“今天楼上你石大娘给你介绍对象,小伙子是白塔区刑警队大队长,今年二十五岁,是独生子,父母都是教师,家境好。”

邱冰雪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新衣裳,一边说:“既然他这么优秀,我看这相亲就免了吧。咱家虽然不穷,但也不是大富大贵。我呢…一无文凭,二不会做饭炒菜,我可配不上人家。妈,明天你告诉石大娘,说我不去相亲,多谢她的好心好意,我领情在心。”

张秀英说:“你的情况妈都向你石大娘说了,你石大娘也跟男方讲了,人家根本不在乎这些。那个小伙子相中你的长相,还说你一定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邱冰雪不解地问:“他相中我的容貌?他认识我吗?”

张秀英说:“前几天那个小伙子到你石大娘家做客,他在阳台上看见你也往这栋楼走来,他向你石大娘问及你的姓名,在哪上班,又问了我们家情况。你石大娘明白他的心思,便当起媒婆来说媒。冰雪,不是妈不留你,今年你也二十一了,姑娘大了迟早要嫁人为妻。现在遇到合适的两个人先谈一谈,如果你们有缘兴趣相投,过一年结婚也行。如今好小伙不容易找,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可不会有这么好的命运。”

邱冰雪闭上眼,问了句:“他叫什么名字?”

张秀英说:“他叫何岩。”

邱冰雪应一声:“嗯。”

张秀英见邱冰雪对此事心不在意,心中有些不悦,一言不语去忙手中的家务活。

繁星点亮了夜空,城市的夜晚却没有安静时候,机动车的响声总是吵醒本已失眠的人。

邱冰雪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却难以入睡。

每次的抉择都会令她心身疲惫,她许多次想放弃一切却又不肯向懦弱低头服输。有时她也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有爱人在身边相伴。她在等待他的出现,自己却不知如何才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他。她不会随便相亲,她只给自己两次机会,如果两次都失败,她将独守终身。那么这一次如何选择,是放弃?还是相一次亲?怎么办呢?我该如何选择?

起身走到窗前,仰望星空,轻轻叹气。转回身寻视着屋中的寂静,视线停留在那件白色外衣。她的心猛地跳动一下,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仿佛夏雨飞站在那里正对自己微笑,她情不自禁地也微微一笑。

忽然又喟然长叹,心道:“夏雨飞你不应出现在我身边,你是一个优秀的人,而我只是一个普通无奇的人。你不该因为我们的偶然相遇则靠近我,你的选择是错误的!为什么你的思想与我相似?上天又为何安排你是我要寻找的人,最了解我的是你?我不会爱上你,可我又不能爱上别人,我理想中的爱人他的性格却是你。如果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相遇,我会慢慢地忘记你,可以安心过着属于我的生活。上天,祈求你让我和我的爱人早日相逢吧,让夏雨飞从我的记忆中走出去,他不会是我的爱人,对不对?那么这次我也不要相亲,我需要静下心来调整好心态。”

迷迷糊糊睡了,清晨六点才起床。

新的一天又开始,如同朝阳东方升起夕阳西落,她与往常一样去上班,下班便回家,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平静,心态也平和许多。

二00七年的夏天异常炎热,偶尔降一次雨人们便欢腾起来。他们在雨中高呼两声,仰起头任雨水冲脸,那些情侣也在伞下感受雨的浪漫。

邱冰雪站在窗前看着细雨落下,记忆里又闪出一个人的身影,心中喊一次他的名字——夏雨飞。

她急忙坐回电脑旁,手指敲打着键盘不敢抬头看窗外,不想勾起思绪。

老板娘放下手中的杂志,看着邱冰雪问:“冰雪,你怎么了?”

邱冰雪娅然一笑,说:“没什么!”

老板娘疑惑道:“那你为什么看一眼窗外,急忙走回来,你看到了什么?”

邱冰雪说:“我讨厌看见天空下雨,每次遇到下雨的天气我的心情便失落,心烦意乱,我不想听到雨的滴答声。”

老板娘微笑着摇摇头说:“你这个小丫头真的很古怪,现在人们都渴望见到雨,每次下雨他们都会在雨中欢呼,任雨冲湿全身。而你却讨厌雨,更不喜欢听到雨的滴答声?”

绵绵细雨下了一天,傍晚时候才停下来。

邱冰雪揉揉胳膊,看着窗外说:“雨终于停了,又是晴空,太好啦!老板娘,我下班了,明天见。”

“明天见,路上小心!”老板娘探着身子说。

邱冰雪脚下轻轻踩着地上雨水,仰望天空还有朵朵黑云在上空笼罩,阵阵微风吹过,感觉太凉爽。

深深吸口气,全身都觉得舒服。她开心一笑,说:“虽然讨厌下雨,但是喜欢雨过的空气清新,感觉很爽!今天不坐公交车回家,我要走回去!”

走到广场对面时候,见广场的喷泉随着音乐节奏而起落。广场上挤满人,还有十几人在喷泉下阵阵穿梭。

邱冰雪移动脚步来到广场前,仰头望着半空的喷泉起起落落,心情特别安静。寻视一眼四周的人,真的很多,他们都在安静地看着喷泉,听着悠扬音乐。偶尔也会有人打破沉寂,没有人制止他的笑声、说话声。

邱冰雪望一眼对面,当她正要收回目光之时,对面的人群中正走进一人,这个人的目光正与邱冰雪目光相对,两个人同时惊讶得呆住了。

他们那熟悉目光静静相对而视,又是他先露出阳光微笑。白色身影带着阳光般笑容从喷泉下跑过来,走到邱冰雪面前只是微笑注视她。

邱冰雪看着夏雨飞,冲他微微一笑,转过身往人群外走去,夏雨飞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走到安静地方,邱冰雪坐在台阶上,他坐在她身旁。

夏雨飞微笑说:“没想到我们又相见了!”

邱冰雪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夏雨飞侧着身子问:“生你什么气?”

邱冰雪微笑着瞪他一眼,说:“你不记得而我却记得,你生气时的样子也很凶很吓人!”

夏雨飞轻声问:“吓着你了吧?”

邱冰雪说:“我才没有那么胆小。”

夏雨飞又问:“这些日子没有我在你身边你过得开心吗?有没有想起我?”

邱冰雪说:“虽然不是特别快乐,但过得平和,起码无人在身旁气我。至于想没想起你,没有,差一点又将你彻底忘记。”

夏雨飞叹口气说:“我很失望,以为你会偶尔想起我,记起我的名字,原来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可是我每天都会想念你,轻轻呼唤你的名字,好想再见到你,希望下一次见到你时你会惊喜快乐。我的心愿落空了,你对我仍然是漠然。”

邱冰雪问:“为什么你也会在广场出现?”

夏雨飞看着她说:“因为我想你,今天就想见到你。上次我们分手时就在广场附近,我猜想你家离此也不会太远。今天下班我没有回家,开车一直来到这,不想刚走进广场就看见你了,我真的好开心!”

邱冰雪叹口气说:“每次见到我你都说快乐开心,如果你不见我…你不是同样开心快乐吗?”

夏雨飞说:“不是的。自从我们相识以后,如果身旁没有你…我的心情十分低落,再也找不回从前一个人时的快乐,只有每天想着你才会给自己一点安慰。”

邱冰雪轻轻点点头,说:“以后还是忘了我吧,当我在你的画面中一闪而过,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样你就不会记起我,对你是公平的,我的心也会平衡一些。”

夏雨飞坚定地说:“我不会忘记你,你也不会在我的画面中一闪而过,我的空白画面中如今只能容你一人,你的身影永远定格在画面中。就算现在你不会偶尔想起我,没关系,只要我们相见时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会很满足。”

邱冰雪想了想说:“只怕以后我连你的名字也记不起了。时间会将我记忆里的东西全部冲走的,我的记忆是不存留过去,只有闪动现在和幻想未来。”

夏雨飞问:“可不可以让我在你身旁陪伴?”

邱冰雪忙言道:“不可以。现在我喜欢独来独往时不需要有人在身旁陪伴,若是有一天我不再孤独,而陪伴我的那个人会是我的爱人。”

夏雨飞说:“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前世有缘今生有份吗?我认出了你,而你为什么还是不记得我,而是痴痴等待“爱人”出现?你可以慢慢寻找,我也可以耐心等待,若是你找到的爱人是别人,你让我怎么活?”

邱冰雪沉默片刻,说:“如果有一个女孩深深爱上你,而你却爱着另一个女孩,你爱的那个女孩却不爱你,你会如何选择?”

夏雨飞目光坚毅,说:“倘若我爱的人她一点都不爱我,我不会强求让她做我的妻子,放手也是爱,也是对她的祝福。不能和她一起生活,我也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妻,我一辈子都会为一个女人钟情,更不会去打扰她的生活,只要她过得幸福。”

邱冰雪站起身,望一眼广场中央的人群,说:“天黑了,他们为什么不喜欢回家?回家很寂寞吗?”

夏雨飞走到她身旁说:“黑夜会给人制造一些浪漫,人群会增加热闹气氛,笑声会传染每一个人跟着快乐。冰雪,你又要回家吗?”

邱冰雪看着夏雨飞说:“本来今天我想踩着路上的雨水走回家,路过广场看见喷泉我便停下脚步观看,谁知又遇见了你。我还饿着肚子呢!”

夏雨飞欣慰一笑说:“因为想你,为了想再一次见你,不顾外面下着雨我便开车来此,我也没吃饭。如果你想回家吃饭,必须请我到你家吃晚饭,你可不能扔下我一人饿肚子,自己却饱餐一顿。这样对我太残忍了!”

邱冰雪瞅他一眼,笑了,说:“我可没有让你顶着雨开车来另一个城市见我,是你自愿的,饿着肚子也是你自找的。这可不是我残忍不请你吃饭,是我没有那么多钱请你这个总经理到高级餐馆吃饭。”

夏雨飞爽朗一笑,说:“你可以陪着我吃饭,这样才会对我这颗冰冷的心有一些安慰。我们吃什么?”

邱冰雪寻思一下,说:“我想吃炸酱面。”

夏雨飞笑着说:“我最爱吃的也是炸酱面。如果以后能吃到你亲手做的炸酱面,我会感到百分幸福万分知足。”

邱冰雪瞪他一眼,说:“少贫嘴!”

灯光下,两个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语低头吃面,时而抬头时眼神与眼神相对交流,给彼此一个微笑,对方的心相互跳动一下。在吃饭的客人和店老板,服务员眼中,夏雨飞和邱冰雪就是一对恋人。

走出小饭馆时天空已亮出星星,街上行人仍不减。

两个人坐在车里,夏雨飞对邱冰雪柔情一笑,问:“今晚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邱冰雪瞅他一眼,说:“我不是已经坐在你的车里吗?还要明知故问!”

轿车又缓缓前行。

夏雨飞说:“如果每天都可以看见你,和你一起吃饭,一起谈心,此生无憾!明天我还可以和你相见吗?”

邱冰雪说:“不可以,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我不能和你再相识下去,相识越深给我的伤害越深。难道你忍心看我难过吗?”

夏雨飞说:“有我在你身边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更不会让你伤心难过。我绝不会放弃你,请你相信我的真心。”

车子突然停在路旁。夏雨飞伸手握住邱冰雪的手,深情如火的眼神等待她冰峰尽快熔化,他的心跳如同一面鼓自敲自打发出震耳响声。

邱冰雪惊慌得不知所措,结巴道:“你若再逼我…我明天就会嫁给别人!”

夏雨飞一笑,慢慢松开手,说:“冰雪,我不会再逼你给我尽快回答,我不要你嫁给别人!”

邱冰雪低下头,说:“你再不开车,我要下车自己走回家!”

夏雨飞微笑着又启动车。在一橦居民楼前。

邱冰雪手指道:“好了,前面这栋楼就是我家。”

轿车停在楼门前。

邱冰雪推开车门下车,夏雨飞也下了车。

邱冰雪说:“这么晚了我就不请你到家坐一坐,你也该快回家吧,别让家人为你担心。路上小心!”

夏雨飞上前几步说:“楼道很黑,让我送你到家门前。你家住几楼?”

邱冰雪说:“我不怕黑。只是四楼,很快就到。你也快点回家吧!”迈步走进楼洞,回身向夏雨飞挥了挥手。

夏雨飞微笑着挥手,说:“等你进屋后我再走。”

他站在楼下看着四楼的窗,不多时见四楼屋中亮了灯,是邱冰雪进屋了,夏雨飞才上车开往回家的路。

太多次的不期而遇不得不让人承认这是一种缘分,他们是有心灵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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