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吐舌头,陆梦婷给在座的几位夫人都行了礼:“大娘,娘,三姨娘,四姨娘,我回来了。”
“还带了客人回来?”陆夫人睁开了眼睛,到底是习过武的,耳力不比一般人,一下就听出了几个陌生的脚步声。
“呵呵,在下方念,见过陆老爷和各位夫人。”方绾沁上前一步,行了个标准的晚辈对长辈的礼,至于名字的事情,她告诉陆梦婷是因为怕被司暮槿正在办的事情牵连到,单纯的陆梦婷理所当然被她三言两语地骗了。
“爹,她是槿哥哥的结拜兄弟,槿哥哥在外办事,她也没地方去,我想留她在这里住一段日子,等槿哥哥办完了事再来这里接她就好了,行不行呀?”陆梦婷走到陆焕的身边,扯着他的胳膊猛晃。
陆焕皱着眉头不说话,上下打量着方绾沁,反倒是一旁的三姨太开了口:“这恐怕不妥吧,谁都知道咱们陆家就你这么一个小姐,现在却要住进来这么个男人,对你的名声可不好。”
二姨娘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有这样的顾虑,怎么说陆梦婷都还是个姑娘。
“这又不是什么问题,人家问起来就说她是我表哥好了,再说了,这家伙功夫不差,留他在这里让她保护咱们府里的安全不是更好,爹不是还收到那些莫名其妙的信件吗?”这一点陆梦婷早想好了说辞。
陆夫人看着陆梦婷无奈地笑了:“婷儿,你这出去一趟就给我们姐妹几个寻了个便宜侄儿呀?”说完又看向方绾沁:“却不知侄儿的功夫如何,姨母想讨教一番。”
陆夫人这是顺着陆梦婷的说辞就攀上了亲戚,方绾沁哑然失笑,她也是好些日子没动手了,就当松松筋骨了,于是对着陆夫人作了一揖,道:“小侄恭敬不如从命,还请姨母手下留情。”
“好说。”陆夫人一拍座椅的扶手就飞了出去,方绾沁紧随其后地一跃而出,等众人追出大堂的时候两人已经打开了。
这是多徹第一次见到方绾沁动手,两人看似打得难分难解,实际上方绾沁却是在逗着陆夫人玩儿,每一招都在快要打到陆夫人的时候收手或者转移方向,而她能这么轻松的变招只能说明她没尽全力。
习武的人都知道,用尽全力打出的招式要在半路改变套路是很难的,因为力的方向是不可逆的,勉强要这么做只会让自己受伤,所以即使是点到为止的比斗还是会出现误伤。
相比方绾沁的游刃有余,陆夫人就显得有些吃力了,方绾沁的变招角度力道都很古怪,这让她疲于应付,这才没多长时间就汗流浃背了,只得收了攻势停了下来:“侄儿的功夫果然了得,姨母认输了。”
“哪里哪里,多谢姨母相让。”方绾沁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方才听梦婷表妹的话,府上似乎有些麻烦?”
“只是生意上与人起了些摩擦,方公……贤侄无须在意。”这次回话的却是陆焕了,他虽然不会武功,但知道自己的娘子都搞不定的人那都是高手,所以说话也很客气,更何况对方还是救了自己女儿一命之人的兄弟。
“既然如此,小侄就在府上叨扰几日了,还请姨父姨母多多照顾,若是有什么小侄能帮得上忙的也请尽管说,小侄定无二话。”客套话说到这里也差不多了,陆焕让管家带着方绾沁等人去了给客人住的厢房,总算只剩下三人独处了。
叶云娟把之前先送到的包袱什么的都整理开来,而多徹则拦住了方绾沁:“跟我比武。”
“为什么?”方绾沁歪着头看他,敢情这家伙还是个武痴?
“动手!”多徹也不向她解释,而是直接跳到了院中。
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方绾沁不知该不该笑:“喂,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中了春药还没解?一旦跟我动手,你体内的药效发挥作用你要怎么办?”
多徹一怔,他还真忘了,果断地转身往外走:“你等着。”
方绾沁无语,自语道:“他不会是上窑子去了吧?”
千里之外,一处从连京城通往犬戎的驿站,出发去和谈的雷天狂一行人已被大雪在此处堵了好些天了。
驿站的大堂,雷天狂坐在首位眉头紧蹙,雷天玥则泡了一杯茶细细地品,反正四哥跟来了有什么问题也无需他着急,就当出来游玩好了。
门随着“吱呀”一声打开,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大片的雪花从门中倒灌进来,一个裹着毛皮的身影走进来之后关上了大门,几时如此,大堂中的几个文官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天真冷。
来人走到雷天狂面前单膝跪下,身后一串带着泥雪的脚印:“启禀皇上,昨日出的太阳把前方路上的积雪融化了一些,可是融化的雪水冻成了冰,只怕是更难走了。”
“真的不能过吗?”雷天狂闻言,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人的话走慢些应该是可以的,可是车马是绝对不行的。而且再往前就是哈察江了,这个时节江面上一定结上了冰,摆渡是不可能的,要从冰面上穿过也太危险了。”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是走另外一条路的,可是那条路却要经过一个匪寨,他们带了大批的物资,算是和谈的诚意,而且这次皇上也在,实在不能冒那个险。
“知道了,你下去吧。”雷天狂挥了挥手,隐隐觉得头疼。
将雷天狂的烦恼看在眼里,一个文官上前一步道:“皇上,既然过不去也实在没有办法,不如撤回去,再择吉日前去吧。”
闻言,雷天狂连理都不想理,倒是一边悠哉喝茶的雷天玥嗤笑道:“你傻了吗?我们出发已经月余,不论是角赤、御苍这些等着看我们笑话的家伙还是犬戎那些蛮子肯定都得到消息了,现在打道回府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还再择吉日?犬戎到时候拿这事做文章不肯谈怎么办?这责任谁担得起?”
说话那人惊得冷汗都下来了,连忙扑倒在地,高呼:“微臣罪该万死。”
雷天狂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免了免了。”
“皇兄,不是臣弟说你,你看看你手下这些当官的都是写什么水平,难怪你处理起国事来这么吃力了。”雷天玥将手中茶杯放下,说起了风凉话。
斜着扫了他一眼,雷天狂没好气地道:“那不知玥王有什么好办法?”
也不知是不是远离了皇宫的缘故,出发这一个多月来,两兄弟虽然时常针锋相对,可是关系却是从夺位之战后首次缓和下来。
“还能有什么办法,改变方向走原来的路线呗。”雷天玥也是斜着眼睛看自己的哥哥,“要不怎么说你手下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呢,哪有当皇上的走在自己的国土上还要给山贼让道的?”
“什么原来的路线?”雷天狂一怔,出行的一切都是底下这几个文官在准备,包括选择路线,可是当初那几个家伙只拿了一条路线来给他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