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十二使是怎么出现的,也和这种越位赛有关联,当榜单变动后决出第二名之后,就会让其与当时的第一名对战,第二名胜了,则原本的第一名成为至尊十二使之一,原本同一榜单的十二使可得自由,输了,维持原来的排名。”
空空子的语速不疾不徐,语气也相当平静,所作出的描述却让场中几人都有些血气上涌,这是怎么样残酷的榜单啊,方绾沁忍不住看向司暮槿和多徹:“你们当初都是这么过来的?”
陷入回忆中的其桑扯扯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好像是这么回事,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司暮槿要好一些,仍然是没什么表情:“我当时要好一些,直接挑战的第一名,虽然打得很累,但结果你也看见了。”
两人避重就轻的回答并没有让方绾沁满意,盯着几人,目光灼灼:“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至尊十二使的事情?”
“没到时候。”多徹皱了皱眉头,虽然有些恼怒空空子的多嘴,但也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至尊十二使这五个字给他太多残酷的记忆,他一点都不想去回想,因为即使光是回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而司暮槿轻叹了一声,答道:“我的师傅,就是至尊十二使之一。”因为知道,所以才更不愿意说出口,自己的一身本事就是师傅教导出来的,师傅的深不可测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而现在他要为了方绾沁对上师傅这么一个可怕的对手,他的心理压力也不是方绾沁能想象的。
气氛骤然冷了下来,方绾沁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个该死的空空子,不但没有给他们带来希望,反而摧毁了她的信心,她是该感谢他还是该恨他?
见几人都不说话,空空子又开口了:“贫僧想各位应该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了,那么,不知你们做好了被至尊十二使围捕的准备了吗?”
“什么?”雷天狂原本就皱起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围捕?”
“以贫僧对至尊榜这个势力的了解,凡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更何况是在这片小小的地方上找几个人?出动了至尊榜所有榜上有名的人物都找不到的话,必然会出动至尊十二使的。”空空子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手下的桌面,“至尊十二使分至使六人和尊使六人,至使主攻,像这位司施主的师傅就是至使之一,尊使主防,至尊榜有一个追踪的榜单,五年前的大比榜单第一落败,成了尊使之一,据贫僧所知,这个尊使豢养了一群以特殊药物喂养长大的雀鸟,须知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容貌,却改变不了自己身上天生的气味。”
“那人多的时候呢?比如说赌坊之类的地方。”方绾沁问道,赌坊这个地方不但人多味杂,而且那些臭男人一进去就是好几天,也不洗澡换衣服,这么多人的气味要掩盖住一个人的气味太简单了。
“这的确是好方法,可是让你一直待在赌坊里你受得了吗?”短时间内躲藏一下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不是长久之计。
“难道就没有什么好方法?”方绾沁咬着牙问道,柔嫩的唇瓣都快被她咬破了,这样一来不是走投无路了?战不是对手,躲又躲不掉。
“也不尽然。”空空子此言一出,房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去。
微微一笑,空空子慢悠悠地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说了这么多真是口渴呀。在几人望眼欲穿的目光下,空空子慢慢地喝光了茶杯中的茶水,这才淡淡地说:“依贫僧之见,诸位施主反正也是要寻到至尊榜门上去的,那么就算被这至尊十二使找到又有什么关系呢?目的是一样的,过程当然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翻了个白眼,方绾沁说:“本来是没关系的,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我们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那送上门去干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烂透了!”
“那在此之前这几位施主也知道没有胜算,又为什么不阻止你前去呢?”空空子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被方绾沁忽略的地方,闻言方绾沁也是一愣,是啊,他们几个明明都知道没有胜算的,为什么不劝她找个地方躲起来呢?
接收到方绾沁狐疑的目光,多徹一声不吭,一向多话的其桑也紧闭双唇,一双眼睛看向了司暮槿,司暮槿苦笑一声,这两个靠不住的家伙:“其实,至尊大会不在角赤举办。”
得到答案的方绾沁低咒了一声,却也说不出什么了,倒是空空子微微一怔,自己这算是坏了这几个人的好事吗?罪过罪过。
“我们原先想的是能躲一天是一天,可是看你兴致勃勃地要上门去找麻烦,我知道劝你一定没用,所以打算先把你骗去角赤。认真说起来,角赤是受至尊榜影响最小的国家,角赤境内河流密布,形成了很多密林,这些密林一般人进去都是只进不出,会武的人进去也很麻烦,我和多徹商量过了,到时我们随便寻一片密林躲起来,我们几个就算无力抵抗至尊榜,在密林中保你周全还是可以的。密林中多毒虫蛇蚁,把二哥叫来就是了,反正他们也很闲。”司暮槿说着他们原本的打算,“早些时候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他们了,他们现在应该在过来的路上。”
方绾沁还来不及感动,可恨的空空子又开口了:“你们这样的做法不现实,密林虽然会费他们一番功夫但也完全不能阻止他们找到你们,最重要的是,只要血脉之力还存在,你的子孙后代都会存活在这种恐惧之中。”
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的方绾沁皱起了眉头,空空子虽然讨厌,但他说的没错,自己可以不生女儿,那她的儿子呢?她儿子的儿子呢?上一次出现血脉的时候不就是奶奶吗?只要血脉之力不除,她的后代都没有安顿的日子好过,她现在开始怀疑起那位叫万宝心的祖先做的到底是对是错,这样的确得到了一时的平静,可是却是永世的不得安宁。
跟方绾沁在一起最久的司暮槿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的煎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而多徹和其桑本身就是血脉家族的传人,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心酸,洛兮云却不管不顾:“大不了以后不生孩子就是了!现在都过不去,还管什么以后啊?”
雷天狂苦笑一声,拍了拍洛兮云的肩膀道:“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的单纯,不过这次你说得很对,现在都过不去,还管什么以后,虽然自私,却是大实话。”
方绾沁觉得额角隐隐作痛起来,右手捂着额头坐到了凳子上:“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没有以后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坐在这里等死吗?玉家三兄妹说的没错啊,空空子啊空空子,你真是个煞星。”虽然明知自己这样说是在迁怒空空子,但方绾沁还是忍不住,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是徒劳了。
始终像尊雕像一样杵在那的多徹走到方绾沁身边,拿下了她捂着额头的手,很是心疼她冰凉的指尖,放在唇边轻吻一下,道:“我比你先死。”如果他这一生必然短暂,那么遇见她就是他人生中最美妙的事情,她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但爱情这回事,爱上了就什么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