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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几天,我在王阿姨的照顾下,苍白的脸蛋总算有了血气,身体也恢复了力气。一出院,王阿姨就被我拖到去了机场。原本,王阿姨是想让我去她家去住几天,调理一下身体,再把妈妈的骨灰带回故乡。无奈我心意已决,王阿姨也知道我生性倔强,只好默默地帮我弄好出院手续,陪我回去。

像离开故乡的那一天一样,我坐在出租车里,静静地看着车窗外。还记得,那时候我和妈妈还在有说有笑的,现在,我却只能抱着妈妈的骨灰……人总是这样,身边离自己越近的东西,就越难懂得它的重要。对于我来说,妈妈就是这样,我从来没有想过,妈妈有一天会永远地离开我,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她一点一点从我的世界消失。

刚下车,王阿姨就搂着我的肩膀,生怕我会触景生情。我把王阿姨搂我的手放下,故作轻松地给了她一个微笑。“王阿姨,您放心吧,我真的没事了”,我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妈妈的遗愿是我能好好活下去,所以,接下来的每天我都会好好过,不会让妈妈和您担心的!”

“小希,你能这么想就好了。都怪我,要不是我……”王阿姨说着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其实,妈妈的死,我从来就没有怪过王阿姨。事实上,这也跟王阿姨没关系,可王阿姨每次说起妈妈,都会把错都怪到自己身上。我不知道王阿姨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到底责怪了自己多少次,才会在这半个多月内,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

我用纸巾帮王阿姨擦了擦眼泪,抱着她说:“王阿姨,听我说,好吗?”

“小希,你说。”王阿姨点点头。

“王阿姨,妈妈的死,跟您没有关系,您不要在责怪自己了!这半个多月来,您忙里忙外,又是替我妈处理后事,又是在医院照顾我,我真的很感激您!所以,请您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妈妈在天上看着,也会心疼您这个二十多年的好闺蜜的。”

“好好好,阿姨不会再怪自己了,阿姨会把精力放在照顾你身上的。”王阿姨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那我们快走吧,我家就在前面。”我拉着王阿姨的手往我家的方向走去。

由于是深夜,所以一路上我们也没有遇到熟人。我也松了一口气,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去面对他们的疑问,也没有力气去回答。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借着还算亮的月光,把钥匙插进门锁里。门锁慢慢转动,发出像风铃一样清脆的声音,接着,门打开了,记忆的门也被打开了……

我摸黑找到开灯的按键,轻轻一按,漆黑的屋子变得明亮,甚至有些刺眼。我闭上眼睛,许久才缓了过来。王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希,怎么了?”

“王阿姨,我没事。只是刚刚开灯时,眼睛被刺到了,有点不太适应。”

“那我们先把行李搬进去吧。”王阿姨转身就去搬行李。

“我帮您!”

大约半小时后,我们把行李都放好了。王阿姨暂时住进了妈妈的房间,而我也回到了我的那间虽然小,却很温馨的房间。王阿姨因太累早早就睡下了,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注视着家里的一切……我们出门前,妈妈特意把房子打扫了一遍,以致于房子现在都很干净。我拿出妈妈给我的玉佩,握紧手心,慢慢放在胸前,仿佛只有这样,才会觉得妈妈还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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