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妍一愣,回头指了指房间,“就在那个房间里书桌下面的抽屉里。”
陆时宴紧了紧手中的录音笔,没有说话。
“你还没回答我呢,这是什么呀?”
时妍追问道。
“这是录音笔。”陆时宴摊开手掌,凝视着这只录音笔。
时妍惊讶地看着陆时宴手中的录音笔,原来这就是录音笔呀!
那么说,以前那些很不好的话没有录下来咯?
时妍开心的想着。
但是,谁规定录音笔只能有一只呢?尽管陆时宴确实只有这么一支录音笔。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妍并没有感觉到陆时宴已经微红的眼尾。
这只录音笔,是陆时宴的父亲的。
每一次,陆时宴的父亲要去出任务的时候,就会把一些临别的话录进来,放进陆时宴的房间里,然后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三四个月。
而在那些没有父亲在身边的日子里,陆时宴就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放着录音笔里的内容,等待着父亲的回归。
可是在父亲最后一次出任务之前,自己却已经被送离了大院,去到了时家,没有拿到这只录音笔。
“你怎么了?”时妍清脆的声音带着疑惑。
陆时宴眨了眨眼,掩下所有酸涩,重新勾起唇角,轻轻柔柔地开口,“没事。”
“可你眼睛红了。”
毫不留情的拆穿来的有些猝不及防。
陆时宴:……
“你为什么要哭啊?”时妍从书包里翻出一小包纸巾递给陆时宴。
陆时宴看着嫩白的小手抓着纸巾送到自己面前,有些尴尬地接过。
毕竟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怎么可能会不尴尬。
即便这个女孩子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她。
“为什么呀?”时妍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着。
陆时宴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姑娘,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填满了她整双眸子。
“没有,你想听故事吗?”陆时宴拉着时妍在门边坐下,也没在意地上脏不脏。
时妍歪着头看着陆时宴。
不知道为什么,时妍在这一刻,看着面朝夕阳,在霞光映照下,少年无比柔和的面部线条,一种无法言喻的伤感涌了上来。
但是年幼的时妍并不知道,这是因为陆时宴身上的悲伤收敛不住,影响到了她。
“好。”时妍的声音有些低。
只不过陆时宴并没有去注意,这些日子以来,他压抑了太多自己的感情,他现在只是需要一个能够听他讲述这一切的人。
“我的父亲,是个很出色的军人,每一次任务,他都能完成的很棒。而我的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江南女子,只是,她的身体很虚弱。”少年在橘金色下的面庞变得有些看不清楚轮廓,声线却极为轻柔好听。
“后来,母亲不顾医生的劝阻,固执地选择了生下我。但是,母亲能够下床的日子,也就结束了。母亲在病床上躺了五年,但是清醒着的时间算起来最多也就两年,其他时间里,都是在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