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即离眸光微深的点了点头:“走吧。”
天边一角,染上了一片血色。
他们踏着行云而上,正巧看到天帝与一干等人对峙着。
凰城从开始到结束未曾出过手,倒是泽禾一身月白的长袍被染成了红色,脸上也挂了彩,他望着天帝眼里的愤怒依然明显。唐泽淡寡的睨着天帝,沉声道:“天帝,你已无路可走了。”
天帝狼狈之极,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肩,头上的玉冠被削去了一半,长袍成了碎布条挂在身上。
“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笑的疯狂,大喊道:“朕才是三界之主,朕才是真命天子,尔等判逆罪不可恕,来人呀,朕命你等拿下他们,重重有赏!”
他的叫嚣回荡在天际中……所有的人冷眼旁观着。
“权欲毁一个人只是眨眼间。”慕即离摇了摇头,轻声一叹。
桃夭夭冷笑:“一个人总归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每走一步算的精细,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走上这一步。期望越高的人,摔的就会越重。
天帝,他本是高高在上,如今成为众矣之的,想必很难承受这一变动。
他疯了吗?
她是不会全然相信的。
只是……
桃夭夭望了望慕即离,他是不忍心对天帝赶尽杀绝的。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想他们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慕即离回以微笑的道:“谢谢,夭夭。”
茫茫人海中,能遇到一个懂自己的人何其容易!他慕即离遇到夭夭还有何求!
“我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桃夭夭微微一笑,目送着他离开自己的身边。
慕即离踏着行云落在天帝的跟前,沉沉的道:“天帝,你能站在三界顶端,就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没人不服!走到今时今日,都是你一手造成,是你亲手毁了你自己。
“不杀你,难消心头之恨,杀了你,会污了我们的手。我便替他们做了主,收了你的修为,将你流放。”
泽禾闻言微微皱眉随即一展,也罢。
杀了他或许能解一时的心头之恨,然而想到自己曾经所受的苦难,就这样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了。
如今他一无所有,三界无他容身之所,已是对曾经一拥三界的主最好的惩罚。
“冥王,朕是你的弟弟!”天帝不甘心,亦不相信慕即离会这样做。
慕即离只是看了他一眼,两指一拼开启额际的帝王星,一道光芒划过天际慢慢将天帝笼罩,刹那间传来天帝的惨叫声……
只到他被流放,还一直在叫嚷着:朕是三界的主,谁敢动朕,朕定不饶!
天帝流放后,桃夭夭被太上老君硬是拉进了他的仙居,说是为了帮她提升修为,提升魂体的仙气。
慕即离自是乐意的,送她去了太上老君的仙居后,一天到晚不见人影。
天庭发生变故,他本是三界定下的主,如今这残局便是由他来收场。
桃夭夭窝在仙居内,吃着葡萄,听着药童讲着慕即离如何善后的事宜,其实这都不是她关心在内的。
三界不可一日无主,若慕即离坐上帝位……那么自己呢?
凰城说,她是凭着怨气存下来的汝魂,然怨气终有消散的一天。
她自问,如今的自己早已抛去了前一世的怨,前一世的恨,前一世的一切纠结。
若问她,可还有当初想要魂飞魄散的念头?
没有了!
她想生,还想拥有一个仙体,能够和他相拥一生!
站在一旁的果妖心中不是滋味。自天帝被流放后,主人看似惬意的很,心里却很惆怅。
她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太上老君的丹药,主人怕是……
主人的想法她猜不透,因为想知道主人的想法,所以在主人不知情的时候运用了幻术读出了主人的心思。
果妖黯然。
冥王好些日子未见,他的情况她是知道些的。
众仙家一致拥他为新帝,他虽未明确答应,却处理着天庭中所有的事务。对于他所提出来的意见,众仙家从不反驳,甚至对他很是信服。
这点足以说明了一切,他冥王将成为三界的新主!
若如此,主人必然是天后……可是,以她的身体状况……
果妖的神色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不管如何,她定是不会让主人消散在三界的。她整理好思绪,故作一脸为难的道:“主人。”
“嗯?”桃夭夭淡淡的睇了她一眼:“有话直说。”
“小妖有点想家了。”
桃夭夭失笑:“想家了就回去,我又不会拦你。”
“可是……”果妖秀眉一皱,不放心的道:“小妖若回去了,谁来照顾主人?”
“没遇到你之前我还不是好好的。”
果妖沉默一会,方道:“主人,你一定要好好照看自己。”
“你这果妖……”桃夭夭无奈:“放心吧,有太上老君的照顾,我不会过的差。”
果妖自是知道的,只是始终有些不放心,倒也未在说什么。
第二****便告别自家主人回蛮荒之地。不过,她并不是真正的回家,而是半路折回找到了太上老君。
她来的很是时候,桃夭夭正好被华蜀老人拉到了九重山。
老君正在研究丹药,果妖无声无息的出现倒是让他颇为讶异:“圣果,你不是回蛮荒之地吗?”
“老君爷爷,小妖有一事相求。”果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圣果,你这是做什么?”
“老君爷爷,我想帮主人。”
太上老君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轻声一叹:“她若知道定是不会让你这般做的。”
“小妖知道,所以才出此下策。”
九重山观的前院内,一张石圆桌,桌上摆着一盘棋,两人对坐。
“Y头,你确定要与老夫对一盘?”
“怎么,你不敢?”
“你这是什么话,老夫是担心你不会。”
小瞧我?桃夭夭挑了挑眉,笑的一脸无害的说:“不如我们来赌一局?”
“赌?”华蜀老人狐疑的瞧着她,这Y头到底会不会啊!
“不管谁赢都得答应对方做一件事情,如何?”
华蜀老人想了想,一拍桌子:“成交。”
一盘棋下来,华蜀老人的棋子被杀的片甲不留。他不相信,嚷着又来一局,只到第三局完败,他毫无形象的趴在桃夭夭的棋盘前:“Y头,师承何处?”
“你问这个做甚?”
“我要拜师。”
桃夭夭默了一下,然后说:“我无师自通的。”另一层意思是,你要拜师就拜我吧。
华蜀老人不相信的道:“怎么可能?”
“信不信由你。”
华蜀老人还想说什么,却被人打断。“师傅,徒儿想和桃姑娘聊一下。”
桃夭夭寻声而望,黄鸢款款而来,一身素裙衬得她没了往日的骄傲显得淡然许多。
“鸢儿,你……”华蜀老人有些为难。
“师傅,桃姑娘又不是等闲之辈还怕鸢儿吃了她不成!”黄鸢嘟嘴。
华蜀老人望向桃夭夭,见她朝着自己点头,微微叹息一声尔后离开。
大院内,留下两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