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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似锦流年,万物归元

此时,不出荆阳意料的,高良正与那魏林在一起,两人围在一圆桌旁,桌上放着两个玉色的小杯子,同时,一个精致的青色小瓶被魏林紧紧的握在手中。

“小高,难得见到你一次,你可别说我亏待了你,这琼露可是用灵水与天元草酿成的,我这里只不过一瓶而已。”魏林小心翼翼的将瓶口倾斜,随即,几缕绿色的液体从瓶中流出,顿时,屋内一片芬芳。

“魏师叔,你别舍不得,这天灵草可是我当年游历的时候得到的,没有给门里面那些老家伙炼药,反而给了你,这琼露至少有我的一半。”高良在这魏林面前没有了白日里的严肃,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又浮现在了脸上。

两人各自拖着小杯,闭上眼,慢慢地吸允,神色极致享受,许久,那样的一小杯琼露才喝的精光。

“小高,这次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会过来,当时看到宗族里的传讯我还以为补是同一个人。”魏林缓缓地说道。

“其实本来我是不想来的,”高良故弄玄虚的一笑,继续道,“不过,有一个人改变了我的想法。”

“那个外宗弟子,荆阳。”魏林一猜即中。

“知我者,莫若魏师叔也。”高良大声一叫,随即,手便朝着那青色的小瓶伸去,不过,魏林可是相当了解高良的,在高良的手还没有触摸到青色玉瓶之前,就已经将其收到了须弥戒中。

“你还真是小气,再喝一杯又有何妨。”高良见状,十分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这可是好东西,一小杯就够我们两一个月消化的了,喝多了也是浪费。”魏林反驳的说着,“不过那个叫荆阳的小子到底有什么异处,你竟然为了他愿意主动去东溟山?”魏林岔开了话题。

“这个现在说了可没有什么意思,敢不敢打赌,此次的东溟山,这个叫荆阳的小家伙风头可能会盖过其他几个人?”高良报复魏林一般的,没有把话说明,反问道。

魏林听到高良这话明显的一愣,那个荆阳他不了解,但是其他三个人他还是从族内得到过消息,不说那宛碧水被内宗长老们判定有着堪比秦峰的资质,就比之宛碧水稍差一筹的高决与薛平,在内宗的一众弟子之中,也有着徘徊在上层的资质,难道这样的几个人都比不过那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荆阳?

“小高,你到底看中那荆阳哪一点?”魏林再次问道。

高良看着面露疑惑的魏林,依然一脸笑色,随即站起身来,如同普通人一样伸了一个懒腰。

“哎,飞了一天真的是有些累了,魏师叔,您老也早些休息吧。”说着,高良走出了屋子。

屋内的魏林看着高良这般无赖的举动,只能露出满脸的无奈之色,不过,此时,他对荆阳倒是有了极大的兴趣。

且说荆阳随着人流无意识的流动,不知何时,人群逐渐散去,等到荆阳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到了那条不知来源的河边。

夜幕下,星光璀璨,那片怪石林立的荒地,一望无垠,一阵沧桑之感迎上心头,修者不过数百年,然而这仓皇的大地确是永久,与这天地之间的一切相比,修者算得了什么,人类又归去何处。

一阵迷茫中,荆阳丹田一动,瞬间,那久久盘旋的真元向着四肢百骸散去,剑典三层,御剑飞天,终于在此时此景之下,荆阳终于又往前踏了一步。

“恭喜了,如此年纪便已经修入剑典三层,恐怕在你湛卢宗也是少有。”一个锐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修入剑典三层之后,不仅仅是能够真元外放,连耳目都比之一般人强上了百倍,所以,荆阳在踏入剑典三层的那一瞬间便已经知晓了此处有其他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荆阳转身望去,远方,两人相隔百米而立,一人身着普通衣衫,相貌凡凡,看上去朴实无华,若不是其正驾着飞剑,恐怕任是谁都会仍未他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另外一人却与此人截然相反,那人身穿一袭华丽的亮白色锦袍,在银色的月光之下,泛出淡淡的光芒,整个人仿佛都浸透在光辉之中,观其面相,剑眉星目,英气勃发,站在那不时流过紫芒的飞剑之上,更显得不凡,而刚才同荆阳说话的,也正是此人。

“两位前辈见笑了。”荆阳朝着那两人拱了拱手,转身便打算离去。

“这位小兄弟请留步。”这是那个朴实无华的人说的,语气很和气。

闻言,荆阳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看向那人。

“小兄弟,我想请你给我们两个做一个见证。”那男子继续说道。

“见证?”荆阳疑惑的看了看御剑凌空的二人。

“对,”那身穿锦衣的男子说道,“我们两个想要给我们的俩比试找一个见证人,现在看来,小兄弟你倒是正合适。”

“这个恐怕……”荆阳有些迟疑,本来他自己就有一身的事情,如果只是两个普通的修者比试,这见证人当也就当了,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两个人虽然没有自报身家,但是这份气度却已经让荆阳感到了不凡,若是因此这次的见证生了事端,这是荆阳不想见到的。

那两人显然也猜到了荆阳的顾忌,相互看了一眼之后,那锦衣男子开口说道:“小兄弟你不必介怀,此次比试只不过是切磋而已,不会伤及对方性命,而且,我们两人都不是大宗门内的弟子,这次的比试自然也不会牵扯到其他,你放心便是。”

听到这番话,荆阳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两人没有必要骗自己,而且,观察高手的比试对自身的修为也有益处。

“好,那我就应下了。”荆阳开口答应了下来。

“那就谢谢了。”

话毕,两人相互一点头,随即催着飞剑飞到了遥遥的高空之上,之上百米才停止。

“布介兄,此时是我们第几次比试了。”那锦衣男子笑着看向对面,那布衣男子。

“渊铭兄,算上这一次是第十七次,从我们进入剑典三层开始,每年一次。”布衣男子此时也同样露出了笑容。

“原来已经十七年过去了,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锦衣男子脸上露出几分回忆之色,“这些年来我们比试一直没有分出上下,不过,我感觉我这一次会赢,布介兄,你感觉呢?”

“这我又怎么可能知道,若是你怕输,此次比试就算了。”布衣男子笑着回应,不过,那柄古朴的长剑已经被他抓在了手中,显然,他是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哈哈……”

锦衣男子额笑声传遍在荒野之上,随即,面色突然一肃,大声喝道:“输,你可曾听说过龙渊传人会怕输!”

龙渊传人!

下方,荆阳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惊!随即面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他本来以为不过是两个高手想要比试,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人其中一人竟然是龙渊传人!

龙渊乃当年欧冶子留下的八大仙剑之一,天下闻名,与湛卢剑可以说是不分高下,就算是没有接触过修行之道的凡人也定然知晓!不过,既然其中一人是龙渊传人,另外一人又是谁?

想着,荆阳将目光投向那手持古朴长剑之人。

可是,还没等荆阳得到答案,那自称龙渊传人的锦衣男子已经开始动作,只见原本被其踏在脚下的飞剑瞬间到了他的手中,而此时。

“龙渊剑道,似锦流年!”锦衣男子凌空而立,一柄淡蓝色的细长飞剑在手中极速舞动。

一瞬间,以那剑身为原点,七色光芒大盛,下一刻,整个夜空都被那七种颜色所占据,而那锦衣男子也在此时消失不见。

“布介兄,上一次比试,我在这最后一招上略输一筹,一年之中,我日夜感悟龙渊剑道,如今,你还能接住此招?”一片光芒中,锦衣男子开口说道,声音忽远忽近,一会儿如同在耳边轻语,一会儿又如同在遥远的洪荒古地,给人一种时光错乱之感。

“渊铭兄,我这一年凡游尘世之间,对工布剑道也略有感悟,此次正巧试一试感悟是否符合天道。”布衣男子丝毫不显慌张,单手持剑,随即,只见其眼中闪出两道光芒。

“工布剑道,万物归元!”布衣男子道。

顿时,只见那漫天的七彩流光中出现了一个黑点,一瞬间,那黑点扩散开来,放眼望去,那布衣男子悬浮在那光芒避开的地方,手持着那古朴的飞剑,左劈右砍,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就像是普通的猎户在山林之间砍柴一般,但若是细细看去,那一劈一挥之间,似乎又有着无穷的韵味,暗合天人之道,流连在人的脑海之中,久久不能褪去。

下方,荆阳看着两人的剑招,面上的惊愕之色还未完全退去。龙渊,工布,剑修界的两大仙剑,被无数修者所追寻,而现在,这两大仙剑的传人就在自己的上方,施展着那无穷的剑道,这在以前想来绝对是天方夜谭。

忽然,荆阳只感觉到手中一热,低头看去,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显然,上面两人的对战让荆阳热血心生。

“嗡……”正当荆阳准备发开手之时,一阵剑鸣声传来,在这波澜壮阔的对剑之中,也只有荆阳一人听到,下一刻,荆阳面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那剑柄越来越热,几个呼吸的时间,灼人的热量从剑柄上传来,荆阳拼命的想要放手,但是,断剑似乎已经与他的手血脉相连,一丝丝异样的能量从剑身上传进荆阳的身体,但是,下一刻,又毫无保留的回到了断剑之中,来回循环。

荆阳的身体渐渐被麻木,意识渐渐变成空白……

此时,那龙渊传人与工布传人的对剑似乎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夜空中的七彩光芒越来越盛,黑夜都要被渲染成了白昼,而那工布传人挥砍的速度也明显的加快,身上的真元明显的波动了起来。

忽的,只见那七彩之中多了一道灰色,由上而下,肆意的切入了七彩光芒之中,丝毫没有停顿。

“不好!”两个声音同时从光芒之中传了出来,一个声音明显是那工布传人,而另一个声音应该是那隐藏在光芒后的龙渊传人了。

如同美丽的绢布被利刃从中切断,那道灰色的光芒瞬间切开了七彩的天空。

“轰隆!”一声巨响,响彻天地,一时间,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星光璀璨,碎石荒地。

而罪魁祸首,此时正手持着断剑,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地面之上,只不过,此时他的双阳已经有些泛白,显然,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

“咳咳,想不到我们竟然有如此的机遇。”布衣男子猛地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因为刚才那道灰色受了伤。

“刚刚那道灰色的力量你可否感觉到有一点熟悉?”锦衣男子面上有些潮红,显然伤的也不比布衣男子轻,双眼却是紧紧的落在那一动不动的荆阳身上。。

闻言,布衣男子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道:“似乎是有一点熟悉,可能是……”

此时,远处传来了一些嘈杂声,显然,可能是因为刚才那贯穿耳膜的巨大声响吸引了过来。

说着,两人对望了一眼,下一刻,两人化作两道流光向天空中飞去。

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空旷的荒野之上出现了几十个身影。

“那个是……荆阳?”一个微微带着惊愕的声音传出,随即,几道身影落在了荆阳的身旁。

“高良兄,此人可是你湛卢宗的弟子?”高空中,一身穿道服之人开口问道,这声音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下方那几人的身上。

高良看到那问话的人,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以此人在其宗派内的地位,是绝对不可能在此地的。

“道源兄,此人是我宗弟子,不过现在他神智有些不清,恕我等先行告辞了。”话毕,高良向一旁的魏林及宛碧水等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即背起荆阳,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去。

“道源师兄,此处空中真元震荡,看样子刚刚有人在此施展了剑术,而且施展者实力……”说着,那人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高良等人离开的地方。

“放心,那昏迷之人是不可能有这般实力的,真正的施展者恐怕已经离去。”那道源缓缓说道,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还好,我还当湛卢宗何时多了这样的一个人物,单单是那秦峰已经够让湛卢宗出彩,若是再多一个,恐怕湛卢宗要坐实这天下第一宗门的位置了。”说话的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一袭道衣的道源站在飞剑之上,抬头看向那浩瀚的星河,修习上清剑道的人,对未来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感悟,此时此刻,他能够在此地,也正是因为前些日子心中那模糊的预感,而今日见到那湛卢宗的弟子的第一眼,心中那模糊的预感一点即透,明了万分,此人就是那预感的源头,但是,上天的指引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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