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伟带着齐大年等一行侍卫,急匆匆地出了门直奔丞相府而去。此时他的酒意全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徐州遇到的那位赵先生,今日也出现在自己的婚宴上,他终于露面了!
当时,李不伟以为赵范要走,便大声说了句“赵大哥别走”这样的话,谁知赵范没有回答,却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他当时醉得一塌糊涂,虽然微觉有异,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声音自己在金国也曾听到过,而且又与那位赵先生的声音完全相同。酒醒了之后,李不伟越想越觉得不对,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那位赵先生也来到了婚宴上,并且还与自己答了话,只是当时自己醉醺醺的,竟然没有意识到此事。如今回想起来,不就是完颜洪烈口中所称的那位赵先生么?
此事涉及到大宋的北伐,而北上对金作战又是李不伟最为关心的事情,常言道关心则乱,李不伟来不及细想,第一个念头便是,听到过这个声音的只有两个人,除了他本人之外,另一个便是史红袖了,当下草草收拾一下,便准备去找史红袖去辩识一下这个声音。
走出大学士府没多久,李不伟又静下心来。此时夜风吹来,酒也几乎全部醒了,他忽又觉得自己的行事有些过于草率。回到大宋三年了,其间经历了无数的事情,难道自己遇事竟然还是如此慌乱无章?再说,还不知道那个赵先生到底是谁,即使找到了红袖,又如何去找赵先生对质?
左思右想,李不伟又改变了主意,叫过齐大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一行人又重新折回了大学士府。
周依依看到李不伟匆匆出门,又声称要去找史红袖,当下也是惊疑不定。她倒没想太多,只是认定李不伟既然在新婚之夜离家,必定有大事要办。她当下叹了一口气,自己在屋中收拾起来。谁知没过多久,李不伟又重新回到家中。周依依更是莫句其妙,按说,如果要去丞相府,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回来,难道他又改变了主意?
果然,李不伟刚一进门,便接过周依依低声问道:“依依,今日的宾客名单在哪里?”周依依奇道:“不伟哥哥,你要名单做什么?”如此说着,已在桌上拿起一本册子,递给李不伟:“就是这本册子了。今日来的客人不少,送的礼物又极为贵重,我与香儿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要回送些礼物才是,毕竟这其中有不少皇亲国戚,还有一些是你从未见过的地方大员。”
李不伟接过册子,随便翻开扫了一眼,又掩上房门,拉着周依依坐在桌前,道:“依依,咱们把这些客人的名单整理一下,将所有姓赵的都整理出来,我有大用。”方毕,又补充道:“此事干系重大,暂时只有咱们二人知道,万万不可告诉旁人。”
周依依虽然不明白李不伟为何如此紧张,但看他说得郑重,当下点了点头,将册子翻开,找出了所有赵姓的客人,并将其名字单独列了出来。整理完毕,李不伟倒是吓了一跳,今日来的姓赵的客人,竟然有七十八位之多。不过细想之下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当今的皇帝姓赵,而今日又是公主出嫁,前来庆贺的客人,多半也与皇帝有些亲戚关系,这些亲戚自然也是姓赵的多了。况且大宋朝中或军中,例如赵范兄弟,赵善湘,赵洪万,不也都姓赵么?
看着这七十多人的名单,李不伟又细数了一遍,自己认识的大约有三十多人。既然认识,必定也经常听他们说话,李不伟回想起来,自己认识的这些人中,没有一个人的声音与赵先生相似。他又精简了一番,最终只剩下四十一人有待继续确认。
忙完此事已近深夜,李不伟正准备将这些人的底细再细查一下,却看到周依依揉了揉眼睛,显然忙了一整天,如今又陪着自己到深夜,早已是困了。
成亲的第一晚便忙起了公事,李不伟多少有些内疚,心想:自从知道了赵先生的事情之后,距今也有几个月时间了,倒也不忙着这一晚,眼下的头等大事,便是洞房花烛了。
想到此处,李不伟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走到周依依身后,将她轻轻抱起来放在床上,忽又看到周依依满脸通红,李不伟笑道:“依依,到了明日,咱们便算老夫老妻了。”周依依啐了一声嗔道:“成亲仅仅一天,又哪里来的老夫老妻……”
第二日一早,管家陆温与众家人起了个大早。昨日酒宴中,不少人喝得多了,将院内的摆设弄得乱七八糟,其中一些人竟然吐到了墙跟底。陆温一面皱着眉头指挥众人收拾院落,一面又在暗自盘算着,也不知道大学士会不会纳妾呢?也不知道皇室有无什么特别的规定,娶了公主便不能再与其它女子交好呢?
陆温又转头看着李不伟的房门,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李大学士每日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今天是新婚第一日,没想到连床也懒得起了,按理说他年轻力盛,也不至于太累着吧?
正如此想着,李不伟的房门打开,却见李不伟早已梳洗得整整齐齐,手中拿着一本像是书一样的物事。大门外传来车马声,显然齐大年等人已等候多时了。再看周依依,站在门口冲着李不伟挥了挥手,忽然又脸上一红,转身向香儿的屋子走去,走到一半又加快了脚步。刚到香儿的门口,便看到香儿打开了房门,满脸的笑意,将周依依让进了屋,复又将房门关上。
陆温忽然想起,按司礼太监的说法,中午时分宫中将有人前来传唤公主回宫省亲,陆温连忙收拾心思,指挥下人加紧打扫院落。再一回头,却见李不伟已走出了大门,竟然一个人先行离开了。
再说李不伟,虽然昨晚新婚之夜也忙活了好几阵,但得益于平日锻炼的结果,今日还是起了个大早,将那些名单整理了一番之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理宗倒没想到李不伟这么早就进宫了,再看其身后,却没有周依依的影子,正纳闷间,又听到李不伟低声道:“皇上,臣有一件大事启奏。”理宗看他神色间甚是慎重,便带着李不伟到了御书记,又屏退左右。
李不伟将昨天的事情详细讲了出来,理宗吃惊不小。其实,自从李不伟从宿迁回来之后,枢密院,兵部,刑部,甚至大内密探都已四下暗访,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珠丝马迹,遍查整个大宋,都没有任何一个姓赵的武将与李不伟所描述的相符合。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位赵先生竟然出现在了李不伟的婚宴上。
赵昀拿着那本名册细看了一遍,又用笔划掉几个名字,道:“按李卿所述,那赵先生也就二十到四十岁间,这些划去的名单,均已年过六十,显然又能排除十一二个人了。”说罢,理宗又沉思片刻,唤过太监吩咐了几句,那太监领命匆匆离开了。
李不伟隐隐听得要取消早朝,心里也明白此事的确事关重大,静静地站在一旁,不一会儿,枢密使郑清之与兵部尚书宣缯也陆续赶到。二人听了事情的来由,也是吃惊不小,商议一番之后,又将名单中划去了十几人。这二人满是谨慎之色,过了一会儿再看这些名单,却只剩下三十几人了。
“江州太守赵汝成,宜州总兵赵齐学,重庆府副将赵宣和……”郑清之将剩余的名单一一念了出来,几人目光相接,均摇了摇头,显然在场的人对这些名字都不熟悉,看来需要找到兵部掌管将领任免的官员前来辩认了。李不伟接过那张名单大概看了一下,除了觉得郑清之的字写得极是苍劲有力之外,也无其它发现。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郑清之忙着派人调查剩余的名单上的人,李不伟却也闲不下,因为试验基地的两辆模型车的比赛,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未到即定的比赛日期,但两辆模型机车已在铁轨上试跑了多次。刚开始的时候,电机车确实zhan有优势,因为电机的加速要比蒸汽机车快,因此每次停车检修后,电机车跑出一圈,蒸汽机车只跑了不到半圈。由于变速箱不易损坏,而电动机的更换又极为简单,比赛中如果遇到问题,只需拆下旧电机换上新的,便又可以继续出发了。但蒸汽机的结构要复杂得多,想要更换整个蒸汽机,其花费的时间要比更换电机多出四五倍。
好在四五日试验下来,无论是蒸汽机还是电动机,都不会在短时间内损坏。既然使用寿命不存在问题,影响胜负的关键便是添加燃料或更换电池的效率了。不过石仲秋又有了新的设计。按原计划,第一节车箱中本来是装有蒸汽机用的木碳,但蒸汽机厂经过多次试验,最终使用精炼过的柴油作为燃料,而且还改进了燃料自动供给系统。这个改进意义重大,竟然能让蒸汽机车连续不断地运行数小时。有了这个新技术,在整个比赛过程中,蒸汽机车几乎不需要停车补给。但电机车却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以现有的技术,一组电池只能维护约十五分钟的时间。也就是说,在比赛过程中,电动机车至少要停车三次更换电池。虽然徐永红想尽办法,但由于比赛规则的限制,无法在车上带有更多的电池,也只好在改进传动系统的效率上做些文章。
看着两辆机车的诸多改进,李不伟很是满意,这几日间心情也极好。然而紧接着又传来一个消息,这是他日夜盼望的史冀等人的远洋船队的消息。
“消息是在两个月前发出的,倘若一切顺利的话,史大哥的船队应该到达这里了。”李不伟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旁边站着史弥远和史红袖。史弥远盯着地图喃喃地说道:“快半年了,这次当真是在万里之外了……”
史红袖向着李不伟所指的地方看去,却见这里东边是一片大海,西边却是一片大陆,李不伟手指的地方,正是这片大陆的最南端,旁边还有另一个无名的小岛。
李不伟回过头来,看到史红袖望向自己的目光,却是那么地淡定,似乎自己成亲的事对她影响不大。李不伟微觉放心,又有些失落,同时奇怪自己为何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他故做镇定,将地图在桌上彻底摊开,手中指指划划,把史冀这次的行程又重复讲了一遍。
史弥远看着这张地图,上面画了一个红圈,正是此次传回消息的地点。但此处再往西边,却是一片空白,想必是等着远洋船队将地图继续完善了。看着史弥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李不伟几乎要忍不住告诉他,周伍手里还有一张极为精确的世界地图,船队若是按着这地图航行,万不会迷失航向的。但他权衡利害,最终还是忍住没说。
稍坐之后,李不伟起身告辞,史弥远已显得有些疲倦,史红袖将李不伟送出丞相府。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眼看就要走出大门,李不伟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被人牵住,耳边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紧接着,那双柔软的手又松开,等李不伟回过神来之后,史红袖已转身进了大门。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李不伟心里暗念着这句话,不由得又想起以前在莫烟紫家中作客时,在场的几人行过的酒令。史红袖当时对的是‘风雨如晦,鸡鸣不已。’,莫烟紫却将整句诗都讲了出来,紧跟在后面的一句正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李不伟也曾在书中彻查了此诗的出处,知道这是讲述一个年轻女子对自己思念的人的情怀。但史红袖此时讲来,却令李不伟别有一番感触。
一路心思不定,李不伟终于回到家中,让周依依写了一封信,将史冀与周伍的消息告诉给周进与灵珠。周依依很快就写好了信,然后关上房门,拿出以前绘制的地图问道:“不伟哥哥,你再给我讲讲,我哥他们如今在哪个地方呢?”李不伟用手指了一个地方,笑道:“就是这里了,不过这是两个月前的地点。”
周依依欢呼一声道:“啊,原来已到了好望角了!”忽又低头想了一阵,用手指了另一处问道:“那他们现在在哪?是不是这呢?”李不伟摇了摇头:“应该还会更远些。因为到了非洲西海岸之后,沿途的补给点便少了许多,行程自然也安排得紧了许多。我若没猜错的话,他们已快到美洲了。”
二人又对着地图研究了半天,将史冀所在的地方做了各种假设,又按着自己的想法制定了一套回程表,周依依终于心满意足,笑道:“不伟哥哥,看了这么长时间地图也有些累了,我要睡觉去了。你也早些歇息吧,那个宋慈今天来过,刚好你不在,听说明天还要来呢。”李不伟道:“宋慈?想必是他办的事情有了进展,明天他不用来了,我要亲自去看看。”
临安城西四十多里的地方,有一处山庄,这里原是一座旧庙,十年前被改为存放官粮的仓库。如今为了迎合杂交水稻的育种与收割,全国大兴土木,到处都在建造新的粮仓,而这座院子也被户部放弃,如今却成了研究医学的所在。
大门上挂了一副崭新的牌匾,上书‘新医院’三个大字。本不伟心里明白,这里的医院二字,与后世所说的多有不同。此处的‘院’,其实是一个行政机构,与太医院倒有些类似。
宋慈已换了一身装束,看到李不伟独自一人前来,知道他肯定有许多问题要问,赶忙迎了上去,将整个情况大概讲了一下。李不伟听罢甚是满意,笑道:“其实我从费太医那里也知道了一些,听说临安已有十几位郎中也搬进来了?”宋慈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整个临安城中有几百名郎中,来者不及十分之一,当真是万事开头难啊。”李不伟点了点头道:“这我自然知道,不过等到防疫苗批量试制之后,再分发给全国各地,一切便会有不同了。”
宋慈道:“大人有所不知,麻风疫苗的制造已暂缓,仍然是以前的规模。在十多天前,下官接到了兵部的消息,要求尽快培养大批青霉菌。”李不伟奇道:“青霉菌?青霉菌的培育设备不还没有造好么?”宋慈笑道:“大人请随我来。”神色间颇为神秘。
李不伟随着宋慈走入正房,只见这房间里挂了许多图谱,全部是人体解剖图,这些图上大都写有‘新医’二字。穿过正堂走出后门,又是一个长廊,这长廊两边有几间房子,其中一间门上挂了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新医书卷修订’。李不伟问道:“宋大人,‘新医’二字何解?”宋慈边走边答道:“在以往,病人若感不适,通常会去看郎中,而所用到的诊法多以望、闻、问、切四法为主,再辅以药物,以达痊愈之效。但疾病常有多变,更有些疑难杂症,治疗起来极为复杂。例如一些疾病,以手术治疗更为有效,又或是将药物直接引入血液,才是最直接的治疗之法。为了区别以国医或中医,我们便以‘新医’对其进行命名。”
“新医?宋慈竟然起了这么个名字。不过这也难怪,在我所知道的历史中,这种医疗方法原是从西方国家传入中国的,所以叫做西医,只不过如今却是由大宋新医院发起,自然不会叫做什么西医了。”李不伟如此想着,已随着宋慈来到了后院的一座厂房内。
这厂房甚大,与临安第一重型机械厂的占地面积相差无几,厂房内已有近一半的地方安装了设备,这些设备大多为木制,又有些像是瓷做的管线,还有些镀锌铁管,但李不伟已看得明白,这些设备要么是为了供水,要么是通风干燥,要么是保温除湿,虽然设备简陋了些,却已远远超出这个时代了。
宋慈又道:“其实这些设备倒也罢了,眼下最难的是如何进行提纯。北平公主曾给我一些指点,颇有获益。”李不伟摇头道:“公主虽然试着得到了一些青霉素,但纯度却远远不够,其中的一些杂质甚至还让一只小狗丧了命。兵部既然有此要求,估计是为受伤的士兵准备的。在没有经过严格检验之前,万不可用到人的身上。”宋慈连连点头称是。
其实在最近一段时间,不时有消息从各个工厂或实验室传来,李不伟已有些应接不瑕了,只觉得自己在短短一年时间内,经历了人类文明发展史的几百年。这也难怪,从车床到蒸汽机,从轮船到火车,从纺纱机到织布机,甚至火枪与大炮,以及现在正在研制的青霉素,哪一样都是几百年后的东西。然而人类文明的进步,有时缺少的不是技术,而是发现或发明。这些发现或发明,又能促进技术的发展,从而又为更多的发明提供了条件。
在技术迅速发展的同时,各项行业间的关系也更加复杂,相互配合与协调也更加紧密。例如钢铁厂最近就接到了命令,要求制作用于手术的刀具与钳子,而纺织厂也受命制造更多的医用纱布或药绵,化学试剂厂甚至专门成立一个车间生产碘酒。所有的这一切,在临安仅仅是开始,倘若在全国范围内都如此进行,无疑是一项极为浩大的工程,李不伟忽然觉得,倘若由自己来做总指挥,还真有些吃不消。
终于到了机车比赛日子。李不伟赶到试验基地时,发现两辆机车已被改得面目全非,与事先设计的相差甚远。这在李不伟看来却是件好事,因为有了比赛才有竞争,有了竞争才有改进。
双方各自准备妥当,范东来一声令下,两辆机车同时开动。电机车率先窜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绕到墙边的拐弯处了。再看蒸汽机车,由于规则的限制而不能完全预热,竟然刚刚驶出十多米远,待其驶到拐弯处的时候,电动机车早已跑完了一圈。
石仲秋却并不显得如何着急,因为他这次安装在机车上的,是最新设计出的微型四缸蒸汽机,而且所有的管线都经过了特殊的保温处理,蒸汽机使用的水,也是完全的蒸馏水,等到蒸汽温度起来之后,机车便会按着固定的速度持续行驶下去,中途并不需要停车。
果然,过了十几分钟,电机车已逐渐慢了下来。徐永红知道电池快没电了,示意停车更换电池。等到电机车驶到停车位前,两个助手将铁轨搬到另一边,电机车从主道上驶离之后,铁轨又恢复了直路。这电机车继续向前行驶了几米,顶上的开关便碰到了横在铁轨上方的触发杆,电机断电,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此时又有人上去拉住机车,刚好让机车停在检修台的正前方。几人麻利地松开固定蓄电池的螺丝,取下电池,然后安装了一只新的上去。
李不伟大概观察了一下,从进站停车到再次驶出,总共用了约一分多钟。然而在此期间,蒸汽机车却在持续行走,将起步时损失的时间又补了回来。
旁边已有人统计出了结果,大声念道:“截至此时,电机车的平均时速为五十三公里,蒸汽机车为四十九公里。”
李不伟微微点头,因为在他记忆中,原历史上的第一辆机车,时速也没超过二十公里。虽然在后来的蒸汽机车竞赛中,出现了不少时速过百的例子,但那已是很工业发展到一定水平的事了。眼前这两台机车虽然是缩小比例的模型,但其行驶的速度却比真实的机车还要快出一些。倘若将这些技术用到大型机车,估计又能让火车提速不少。
电机车更换完电池,刚刚驶入赛道不久,赵范忽然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李不伟身边低声道:“李兄弟,紧急军情,皇上召你火速入宫议事。”
范东来等人看这二人低声耳语,又见李不伟脸色一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紧接着又听李不伟说道:“几位大人继续比赛,我要离开一下。”说着,已跟着赵范向大门走去,边走边说:“还请范大人将比赛结果详细记下来,我明天要仔细研究一下。”听了最后一句话,众人悬着的心又放下来,心想李大人既然还有心思考虑着比赛,想必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走出试验基地,二人共乘一辆马车直向宫中驶去。李不伟急问道:“到底是什么紧急军情,竟然劳烦赵兄亲自前来?”
赵范道:“沿江传来消息,李全在淮水北岸集结兵力,意图挥军南下。”李不伟吃了一惊,急问道:“李全要反?按赵善湘将军所说,李全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行动的,难道事情有变?”赵范沉声道:“奇就奇在这里了。东海舰队派出的侦察艇,早就北上至福山岛一带,均未发现李全有任何异动。今日刚刚回来的侦察艇又回报,李全大军仍然在益都附近,并未南下到淮水。”
李不伟更是吃惊不小:“依赵大哥说来,像似有人谎报军情?”赵范摇头道:“愚兄也不甚清楚,不过皇上已经起了疑心,这才召你我进宫商议,兵部与枢密院的几位大人估计早已到了多时了。”